“它们中有的对人体有益,正如青霉菌可以作为药物使用,也有的有害,例如伤寒杆菌,这些有害的病菌聚集到一起,或者人体虚弱之时,便会趁虚而入,引发疾病。”吴驹说道。
“竟然有这种事?”
“无处不在?”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仿佛想从周围的空气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这不就是邪气吗?”一个还算有点功底的老医者说道。
“没错,就是邪气。”吴驹点了点头。
事实上,古代的医者,甚至是更为遥远的上古就已经算是理解了疾病发生的原因,他们将所有的疾病发生原因都解释为邪气入体,就是说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侵入了人的身体,导致了疾病的发生。
再后来,有人提出并不是气,而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例如《温疫论》的作者吴又可就说“气即是物,物即是气”,指出邪气并非无形之物,这种说法就无限接近于后世医学所谓的“微生物病原学”。
中医从不拉胯,也从不是弄虚作假,只不过他们总是用一些抽象、模糊的概念,例如阴阳、五行、正邪等等去阐述他们的医道,甚至像邪气这种概念在后世看来有些神神叨叨的,这种情况也是后来中医没落的一大原因之一。
不过吴驹既然成为了医家魁首,那他肯定会在其位谋其政,尽可能的将医术发扬光大。
“我等与吴卿的差距果然还是太大了,这种细菌的理论简直闻所未闻啊!”另一个医者感慨了一下。
吴驹摇了摇头:“倒也没有,我现在所说的这套理论只不过是换了一种途径去理解和阐述而已,三千大道,殊途同归,无论是你们学的医术,还是我现在讲的这一套,本质上都是互通的。”
“尽管如此,以一己之力创建出一种新的体系,也足以让我等钦佩了。”老医者说道。
台下也在同样在听讲的魏磬清潭般的眸子中充满的疑惑之色,仿佛在问师父我怎么不知道您创建了一种新的体系?
何止你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吴驹苦笑。
按照现在这个趋势,不出意外的话后世的史书上会把他写成“现代医学开创者”。
“行了行了,扯远了,咱们接下来还是讲青霉素的事情。”吴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两个配套的胶囊,并挑出少许青霉素药粉,给他们手把手演示了一下一颗胶囊是怎么制成。
“看清楚了吗?”吴驹问。
“看清楚了。”众人点点头。
“话说吴卿,那个椭圆形的东西是啥啊?”有人问。
“这个吗?这叫胶囊,用猪牛羊的骨和皮熬制出来的胶制成的,可以保证药粉被肠道吸收而不被唾液和胃酸溶解。”吴驹解释道。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倒是很像丹药,但我感觉这个方法比丹药还好。”有人说。
吴驹眨巴眨巴眼睛。
确实很像丹药。
但愿没有什么炼丹师会采取胶囊,否则想起那些圆圆的或大或小或棕或黑的丹药全都变成这种双拼色的胶囊,吴驹便莫名感到违和。
“除此之外,给患者服用青霉素之前,必须要做皮试,也就是皮肤敏感试验,这是为了防止过敏,这不是开玩笑,如果过敏了真的会出人命的!”吴驹郑重其事的说道。
“至于怎么做皮试,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看着吴驹在台上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台下数十位医者听得非常认真,魏磬一时间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怎么师父离开还没几天,就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的新东西。
她本以为自己大概学到了吴卿的七成医术。
结果现在看来,五成都不知道有没有。
我以为我在第五层,你在第十层,结果没想到,你是个千层饼。
莫非我这一生都难望这个男银之项背吗?
正当魏磬飘飘忽忽神游天外之时,一个胶囊突然砸到了魏磬脑门。
抬头一看,是吴驹瞪着自己,眼睛里的意思很明确:好好听讲,别走神。
哦,魏磬撇着嘴,摸了摸脑门。
算了,难望就难望吧,反正陪在师父身边的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望,咱不急。
魏磬转眼就将刚才的惆怅抛诸脑后。
“由于我手中的青霉素有限,而这玩意的制造条件苛刻,周期也非常长,所以接下来的方案就是以青霉素为主,汤药为辅。至于用什么汤药以保证青霉素的药效不受影响、利益最大化,我会继续带领你们研究。”
“发现了青霉素可以治疗类伤寒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起码我们看到了疫病结束的希望,但我希望各位不要掉以轻心,虽然胜利日渐趋近,但这还远远不是终点。”
“要知道,这几天被治愈的患者还没有破千,而函谷关内的患者总数可是足有上万,疫病还未结束,同志仍需努力!”
“接下来我希望大家继续努力,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
“歪瑞古德,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