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装的二六三团团长梁显达和和副官黄立行站在路边的制高点上,朝李家洼的方向得意地望去——
远处隐隐的枪炮声,让他们不禁面露得色。
先头部队正在与八路交火,从火力密度来看,八路的兵力并不多。
“从枪声判断,八路也就是一个营的兵力。”黄副官在聆听片刻之后,转头冲梁显达说。
梁显达点点头:“嗯,不错,撑死一个营,敌人确实是山穷水尽了。”
很快,一匹马从前面飞奔而来,通信兵滚鞍下马,向梁显达敬礼报告:“报告团长!徐家坡溃兵正在节节抵抗,现在有大约一个营的兵力在牛道村一线设防,正与我军先头部队交火。”
梁显达满意地冲黄副官笑了笑,随即命令通信兵道:“果然不出所料,通信兵!通知部队加速前进,各营营长到指挥部来受领任务。”
“是!”
通信兵刚要离开,报务员举着一份电文飞奔而来:“团长!团长!……郭司令来电,命令我部立即停止进攻,就地待命!”
“什么?……为什么?”
“不知道!”
梁显达接过电文,仔细地看了一遍,无可奈何道:“通信兵!通知先头部队,停止进攻,就地待命。”
“是!”通信兵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黄副官满脸疑狐:“奇怪啊,看都看到了,就是不让打!”
梁显达立即就有些激动,冲着报务员挥舞着手里的电文:
“火速回电!李家洼近在咫尺,八路已精疲力尽,如我部趁胜进击,一定能大获全胜!
我愿立军令状,两个小时之内,如果拿不下李家洼,甘当军法!”
……
李家洼东侧,杨树坡。
陶司令站在坡上,手持望远镜观察着牛道村一线。
天上下起小雨,而且越下越大,他不时噗噗地吐着流进嘴里的雨水,身上那件日本军大衣湿漉漉的已经没了本色,脚下更是泥糊糊的没了模样……
陶司令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摸烟,好不容易摸出来一包“哈德门”,已经湿乎乎的成了柿子饼。
随着时间的推移,预想中的战斗并没有出现,陶司令百思不得其解,带着满脸的疑惑朝简易指挥所走去。
指挥所内,行军桌上铺着作战地图,陆参谋坐在桌前,神情焦虑地看着图上早已标注好的几处战场,不安地问身边的李参谋长:
“参谋长,敌二六三团先头部队与我军稍作接触就退去,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敌人会不会在玩什么花样?”
李昆吸了两口烟,回答道:“可能,完全有可能!敌人会不会是想从两翼迂回?”
陶司令忽然大踏步走进,一把抓起电话机,大声道:“喂!……老一团嘛?我是陶司令,请许旅长讲话。”
很快,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司令员,我是许达!”
“许旅长!何副团长有消息吗?”
“报告司令,徐家坡失守后,何副团长亲率一个连掩护,老一团剩下的部队已经全部撤到牛道村,何副团长下落不明。”
“好,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陶司令放下电话,长叹一声,“唉……这个何长顺,凶多吉少啊!”
李昆犹豫道:“司令,咱们是不是向山里撤退?”
陶司令的表情略显不悦,冷冷地看了李昆一眼道:“老李!我已经说过了,必须坚守李家洼……他奶奶的,向顽军低头,我们丢不起那个人!”
听了陶司令的话,李昆叹了口气:
“唉……司令,毕竟我们丢失了徐家坡,已经无险可守,许旅长又报告说那个孟占山搞什么黑虎掏心,带着整个教导大队奔袭大王镇去了,这样一来,我们手头可调动的部队就只有警卫连了!”
李昆的话让陶司令一愣,陶司令深深地打量了李昆一眼,随即道:
“那又怎样?……敌人一旦大举进攻,我们就把警卫连也派上去,再打一仗!如果打败了,再进山也不迟!”
听了陶司令的话,李昆不无担心地说:“司令,看来你对孟占山还是抱有希望,可他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他们穿插受阻,早就有消息了,一百六十里地,怎么也得一天一夜,估计他们刚到大王镇,我们必须再坚持一会儿!”
徐政委在一旁提醒道:“老伙计,我们不能押宝啊,孟占山的计划太冒险,变数太大。依我看,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不能破釜沉舟。”
“我就是要破釜沉舟!——”
徐政委的话显然激起陶司令潜在的倔强,他看了徐政委一眼,大声道。
电话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陶司令一把抓起电话。
“喂!陶司令吗?我是许达,我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听筒里传来许达洪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