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辜教授答道干脆。
“那一年只讲六首英文诗,这个也是被忽悠的?”孑民先生反问道。
“他们哪里配听我讲课,再说了,英文诗远不及我华夏文化,不讲也罢。”
孑民先生真是稀奇了,业务水平差劲,竟然也能找到如此之奇葩理由,顿时就来了气,决定将恐吓进行到底,丢下一句话后,就拂袖离去。
“汤生,你好好想想吧,丢了这份工作,你要怎么养活自己?”
“蔡公,蔡公......”见孑民先生怒而离去,辜教授真是慌了神,悔不该说狂妄的话,想上前挽留,怎奈孑民先生不给机会,匆匆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辜教授挽留了一波空气后,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发着呆,特别是孑民先生临走时的灵魂拷问,辜教授却是无从回答。
孑民先生刚走不久,就又有人登门了,乃是复古派评议员,几个老教授被墨水泼了一脸黑,散会后回家洗了洗,便就匆匆赶来了。
把评议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哀叹道:
“辜教授,新文化那帮人太猖獗了,又得蔡校长之庇护,哪还有我们等人之立身之地啊。”
“如今,凰坎教授已失,若是辜教授再失,岂不是新文化一家独大了?”
“估计这几天就要表决了,新文化人数占多,无力回天啊!”
“文言之末日!!”
.........
辜教授此刻心烦意乱,在加上一帮教授哀鸿遍野,只觉得心中郁结不已,不耐烦道:
“你们先回去了,我想静静!”
静!怎么可能静的下来呢,一想到自己晚节不保,名誉受损,辜教授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此时,旁边的仆人递上来一杯茶,辜教授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长叹一声,说道:
“阿大,以后你可怎么过呢?”
这是辜教授的仆人,头发都白了,年轻时遇难,幸得辜教授救助,为报恩便一直服侍到现在。
“有口吃的就行,先生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啊大道。
啊大的一番话,大概是寒冬里的一抹温暖,酷夏里的一抹冰凉,直让辜教授大受感动之余,不禁想到,怕是除了啊大,没人愿意陪他过苦日子的。
这一刻的辜教授老态尽显,疲态尽露,啊大扶着先生缓缓躺在了躺椅上,又拿来了梳子,仔细的打理着先生的辫子,一目之下,竟无一根黑色。
不由的感叹一声:混血宝宝,终究是老了呀。
校评议会在对辜教授是否被开除,在最后投票表决阶段却是被搁置了,对于这一结果,各方理解不同。
正常来说,现阶段,评议员分布,新文化人士居多,若是投票表决,辜教授定被开除无疑,所以常人看来,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
但是,汤皖心里很清楚,辜教授怕是还得留在北大,因为孑民先生隐晦的态度,是倾向于让辜教授留任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理由,便是失了凰坎教授后,如果复古派再失辜教授,让新文化一家独大,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鲶鱼效应,如果没有了鲶鱼,又怎么能催动新文化的创造力呢?
再者说了,若是辜教授被开除,怕是会招来全国上下一众复古派人士的骂声,别看现在新文化蒸蒸日上,但复古派乃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所以,还是温水煮青蛙的好,北大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并不是一个明智选择。
汤皖想和钱玄说道说道,哪知钱玄出了门,打了出就扬长而去,根本不给汤皖搭话的机会,这是生气了。
钱玄生气的理由是充分的,面对如此之好的机会,汤皖没有作出表率,今天的评议会上,没有说一句话。
虽说汤皖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但是思想却还是百年后的,看待问题,不会只从当前的角度出发,所以,就没有钱玄的想法激进。
所以,汤皖本来想着等散会后,好好与钱玄解释一番,奈何钱玄正在气头上呢。
与其他友人寒暄了几句,打了车便去追钱玄,势必要当面说清楚,免得起了隔阂。
无奈,等汤皖赶去钱玄家,却是扑了个空,钱玄没有回家,不知道哪儿去了,只得暂时回家。
无独有偶的是,辜教授在经过了一夜的思想斗争后,毅然决定,要做最后的努力,必须要留在北大。
此时,辜教授心中的其他想法全都没了,只想着,用尽一切办法,继续留在阵地上,为文言而战,为清誉而战。
所以,辜教授由此而联想到,为什么评议会到了最后,却是没有进行投票,这里面意味深长。
辜教授敏锐的觉察到了异样,细思之后,猛然醒悟,是了,一定是偶像抬了自己一手。
否则,孑民先生怎么在关键时候搁置表决,并且在会后第一时间,前来责问自己,爱之深,责之切啊。
辜教授顺着继续往下想,偶像为什么特意来吓唬自己,便是要作出改变,不要维持现状,比如:把不愿意听课的学生请回来。
一想到此时,辜教授茅塞顿开,不就是让学生来听课么,soeasy的事情,简直不费吃灰之力啊。
因此,辜教授准备主动出击,去找偶像说清楚,好好的认个错,然后提高教学业务水平,留在北大,好与新文化死磕到底。
说干就干,混血宝宝辜教授一刻也不想浪费,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仆人就出了门去,却是没有直接去找孑民先生,而是绕道去了糕点店,准备买点小礼物。
孑民先生是南方人,辜教授知道荷花酥是有名的南方糕点,精致又不贵重,正适合相送,便买了两盒。
【今天就一个大章了,抱歉啦......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