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再次坐下来,已是晚上十点。
和郑刚通完话,送走叶秀,接听了张常梅的来电,又将店内收拾整理的她,再次安静地坐下,面对书桌上已经铺了好一会儿的纸笔,竟有种迫不及待的想要书写的渴望。
很多时候,她都有这样的感觉。
即,希望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不远处一只香炉,里面点着一炷香,然后任香气扑面,任思绪飞扬,再然后,手里握着一支陪伴多年的钢笔,任笔尖自由在雪白的稿纸上书写。
她记得多年前看一位哲学家的书,里面提到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
安静,是因为摆脱了外界虚名浮利的诱惑。丰富,是因为拥有了内在精神世界的宝藏。
当时,她对这句话还没有太多的感悟,直到后来,渐渐地,才体会到这种状态的满足。
然而很多时候,她总是被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打扰,所以,真正能够独处安静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一刻,当真正静下来,那一件件事情,一个个人物,一段段思绪,就像烧开了正冒着泡的热水,在她的脑子里跳去跳来。仿佛,只有跳出来,写到了纸上,才可以不再占据她大脑的内存,变成另一种可以消融的状态。
提笔,第一个闪出的是叶秀。
叶秀是我今天下午碰到的来访者。
和大多数来访者不同,她是我主动“出击”寻来的。
下午,当我在安全通道里听到她和妈妈的争吵,我就在想,会是因为相亲吗?果然,等到傍晚,她来找我,一开口就特别提到了年纪,再然后,就提到了相亲。
要说,叶秀妈妈的催婚,并不是个别现象,“女孩三十岁要出嫁”这个世俗的观念,已经防不胜防地将其魔爪伸向一个又一个即将步入三十岁,和已经步入三十岁的未婚女孩。
我总是问自己,这个时代到底怎么了?
一方面严禁少男少女在学校恋爱,一方面又恨不得出了校门,马上结婚生子。
长辈们似乎只在乎结果,而从不考虑过程,似乎习惯了用一个个标尺,要求所有的孩子按照一张既定的时间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