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夜微澜却慢吞吞地不敢回厢房,就怕觉得尴尬。却不料在她磨磨蹭蹭之时,阙梵音却急步走了下楼来寻她。
“本宗略感周遭魂魄有异动,需出去一趟,你且跟来。”阙梵音冷冷道。
夜微澜忙不迭点了点头,随之跟了上去。
二人提气,随着那躁动的魂魄气流,在漆黑夜幕的掩护下几番跳跃来到仁济堂的院子里。
仁济堂分了几个院子来安置病情轻缓不一的病患。夜微澜随着魂魄之气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之中,然而那气息却四散开来消失不见了。
却在二人踌躇之际,突然听见院落门口传来几把声音。夜微澜与阙梵音对视一眼,转身便隐匿在屋顶之上。他俩刚藏匿好,便见三人踱步而来。夜微澜也算是认出来了,为首的是一身素衣的殷氏,而与她并肩而行的人身披斗篷带着兜帽儿,二人看不见此人的颜面,无从得知。只见这位斗篷人物佝偻着背,走路略显蹒跚,应当是位上了年纪的人。而顾惜之的近随阿一紧随二人身后。三人推门进入了厢房,却不见房中烛光亮起。厢房之中一片寂静,悄无声息。夜微澜蹑手蹑脚地掀开一片砖瓦,却见屋子里头一片漆黑,恍若那三人进屋不过是夜微澜二人的错觉。
月上中梢,夜已深沉。而厢房之中还是一片漆黑,毫无声息。如此看来,他们今夜也不会再出来。夜微澜与阙梵音决定对视一眼,决定先行打道回府,翌日夜晚再来。
只是第二天夜里,夜微澜二人早有准备。二人先行躲藏在那柜子之中。说来也是尴尬,夜微澜与阙梵音来到这厢房之中环视一周,却发现这地儿不太适合躲人。家徒四壁,方寸之地只有一张木床,还有一个木衣柜,一张简陋残旧的木桌和两张早已铺满尘埃的木椅。环顾四周,两人发现这方寸之地实在是没有能躲藏的地方。对比之下,二人觉得只有这木柜子能稍稍躲一下。尽管在夜微澜看来,让阙梵音躲衣柜子里太掉身价。
二人估摸着时辰,就躲进了木柜子里。只是这木柜子闲置日久,里头早已有些灰尘还有一股子霉味儿。
夜微澜刚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好她机智的用广袖挡下,不然还得被阙梵音嫌弃。
二人促膝而坐,彼此的膝盖与小腿紧紧相靠,似乎那温热的体温还隔着衣衫缓缓传来。后背紧贴木柜子,彼此吐息清晰可闻。借着木柜子门缝射进来的月色,夜微澜竟能清晰看得见阙梵音的睫羽。
却在此时,厢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夜微澜二人连忙在柜子里屏住呼吸,不敢作妖。
厢房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口处传来。夜微澜却突然有种想要打喷嚏的欲望。传说人有三种生理反应不能忍,一是放屁,二是咳嗽,三是打喷嚏。夜微澜的喷嚏,可是无法忍了。她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睛,长大了嘴巴。阙梵音瞧着这般,伸手就把夜微澜的嘴巴捂住。温软微湿的触感从他的掌心传来,让他不由一怔。
夜微澜似是被阙梵音的举动吓着了,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打喷嚏,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瞪得圆溜溜。阙梵音瞧着她那圆溜溜的眸子,心中哑然失笑。
夜微澜忽然灵机一动,她小舌一伸,舌尖一舔,一双狡黠的眸子犯着盈盈月色,流光溢彩。
阙梵音只觉得手心传来一阵濡湿滑腻感,方反应过来,正要抽回手来,却不料被夜微澜紧紧握在手里。
木柜子里的漆黑却依然遮挡不住夜微澜那得意洋洋的笑脸。
夜微澜握着阙梵音的手,重新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然而那晶亮的眸子盛满了情意盈盈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阙梵音瞧着眼前如狐狸般狡黠的少女,想要抽回手,却被夜微澜死死拽在怀里了。他担心动作过猛会引起木柜子外一行人的注意,这想法只能作罢。只是被夜微澜唇瓣触碰过的位置却有着丝丝滚烫的触感。
他的目光透过门缝,落在进来的一行人身上。借着从屋外洒进来的月色,却见依旧一身素衣的殷氏,身后跟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嬷嬷,看那模样倒是跟随殷氏有些年份了。而后旁边还跟着那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佝偻身影。阙梵音打量着那身姿,摸了摸那老旧残破的木床床头,只见那木床竟是翻了开来,而床底下的石板裂了开来,变成了一扇地下室门。幽幽光亮从那扇地下室大门透出来,殷氏领着二人顺着那地下室大门缓缓走了下去。须臾间那扇门复又关了起来,那木床重新翻了下来,一切恢复如昔。
夜微澜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着这仁济堂的秘密,只管着调戏自家花美男。夜微澜轻轻握住了阙梵音的手,十指紧扣,彼此掌心紧紧相贴。她的头颅微微向前倾,二人的鼻尖仅有一指之距。夜微澜越瞧着眼前之人,心中的欢喜更甚。寂静的漆黑中,她似乎只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
她微微偏首,唇瓣快要贴近阙梵音的莹白的耳垂,清浅的吐息拂过阙梵音的耳垂。
“呆瓜。”夜微澜吐息若兰,在阙梵音的耳边呢喃。
夜微澜眼看就能亲上阙梵音,心中的猛虎在咆哮,月黑风高推倒夜啊!这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亲一口更待何时!
猛虎出山,势不可挡。
夜微澜嘟着嘴唇,毫不迟疑地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