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澜面带疑惑,但唇边的笑意有增无减。阙梵忧心忡忡,却是在担忧夜微澜的安危,“这宫里不比别的地方,你不该去的。”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担忧“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
他忽而觉得放在长椅上的手背覆上一阵温软。他垂眸,只见那湖蓝广袖下的柔荑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手背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丝丝缕缕穿透了他的皮肤,渗到了他的心里。
“我们约定,待到我们的事情完成后,再一起来这个皮影戏摊碰面好吗?”夜微澜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恳求,落在阙梵的耳里,她就像一只遭人遗弃的小狗,乞求怜爱。阙梵不忍拒绝,只得点了点头。只是片刻他就后悔了,待到他的任务结束,他就要回清流复命,见面又能给她什么呢?再者,此番任务凶险,他尚且不知自己能否活着完成任务,他又怎能应下这个承诺呢。阙梵内心纷扰挣扎,怎料他的担忧全都成了真。
夜微澜没瞧见他眉宇间的忧虑,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待到那会儿,她决定,无论阙梵要去哪里,她都要陪伴在他身边,永不分离。
月上中梢,夜微澜再不舍也得回去花满楼了,毕竟明天还有地狱式的训练需要完成,她都快吃不消了。夜微澜知道阙梵是正派之人按照他的身份断不能出现在花满楼四周,所以她自认非常善解人意的让阙梵只把她送到距离花满楼约两个街口的位置。
阙梵看着眼前艳丽娇俏的少女,离别的话语哽咽在喉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似乎一说道别二人便要分离再不相见。
一向开朗粗神经的夜微澜在这微凉的月色之下也感受到那淡淡的离别的忧伤气息。她微微颔首,闷闷不乐,袖子下的白皙纤指无意识地绞成一团。
“你好生歇息,我……”走了这两字都还未说出口,嘴唇就被一团绵软堵住了。他双目瞪圆,眼前的面容无限放大,他甚至清晰的看见了眼前那双褐色瞳仁里映着他瞪得圆溜溜的眸子。
夜微澜下意识的不想听见离别的话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便双手环上了他的颈脖,稍一用力将阙梵的头颅微微按下,温热柔软的唇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上了他的嘴唇。阙梵只觉鼻息清香萦绕,撩拨心神。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晓如何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彼此间的唇瓣也染上了一层晶莹,耳边传来一阵水啧之声,暧昧撩人。
“呆瓜……”夜微澜含糊着道。
这一声娇媚的呼唤声如当头一棒,将他从那暧昧之中清醒过来。他猛然将眼前的湖蓝女子推开,甜香瞬间消失。他怔忡地看着眼前笑得得意的少女。偏生她却似瞧不见阙梵微恼的模样,依旧笑得开怀得意。她舔了舔嘴唇,似是意犹未尽。看着夜微澜此等放浪的举止,阙梵俊脸又是一红,连着那耳根也红得发烫。
“这我就当做是你乞巧送给我的回礼了。”夜微澜一直都不知道厚颜无耻这四个字怎么写。
说罢,她也不等阙梵的回应,转身就往那灯火依旧通明的花满楼走去。漆黑的街角,就只余那怔忡出神的阙梵。他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被人强吻了,还是被一个姑娘。他的脸忍不住的发烫,那唇瓣似乎还留着适才那绵软温热的触感,那淡淡的清香犹存。
那厢人还犹如一个被占了便宜的小媳妇儿模样,这厢就像一个窃玉偷香成功洋洋得意的采花大盗。
夜微澜脚步轻盈,一双眸子盛满了愉悦。呆瓜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她不由感叹,真想将他拆骨入髓,一口不剩啊。
啧啧啧。
夜微澜一边回味着适才那番美妙滋味,脚步却是不停歇地往花满楼走去。舞媚似笑非笑地瞧着一脸春风得意的少女走进了屋子。
“怎么?得手了?”朱红的嘴唇说出来的话如同一盆瓢泼冷雨将夜微澜瞬间浇个透彻,就连心中刚燃起的那团火都给浇灭了。她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卧倒在舞媚的怀里。
“舞媚姐姐,我是不是长得不好看啊?”夜微澜每次碰着阙梵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魅力。她伸手圈抱着舞媚的柳腰,头颅却放肆地靠在舞媚上,鼻息里是让她安心的舞媚好闻的香气。若是她换上一身男装,外面的人都该怀疑眼前这人就是一流连花丛的好色浪荡子弟了。
赤松抱剑立于窗边,垂首把玩着剑柄上的剑穗,对于外界的一切恍若未闻。舞媚微微抬眸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果然累人。
“乞巧也过了,这圣上的生辰也迫在眉睫。你该放点儿心在修习之上了。若是在圣驾面前丢人,我可不认你这个徒弟啊。”舞媚翘起兰花指轻轻地点了点夜微澜的脑袋。
夜微澜皱了皱鼻子,一脸的不认同,“哼!想本小姐我天资聪颖,这区区雕虫小技又怎会难得到我!”夜微澜继续秉持着厚颜无耻的优良心性。
舞媚不由扶额,“谁给你的自信?”
“我啊爹。”夜微澜恬不知耻地道。
那远在魔教之中,腻歪在亲亲妻子怀里的魔教教主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暗诹谁在背后说他。
赤松终于不再吝啬他的目光,并将它放在了腻歪在舞媚身子上的少女,然后毫不留情地翻了一个白眼。
夜微澜举起自己的小拳拳,表示要胖揍那个瞧不起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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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舞媚:大小姐,你这种厚颜无耻,好美色,和盲目自信的陋习是从哪里学来的?
夜微澜:我啊爹啊。每次他都用在阿娘身上。
夜恒烨:……
花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