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也该把握一个尺度,这个尺度就在于,不能令这些大臣们到处惹起乱子,最终形成党争。到那个时候,就是祸国殃民,对咱这个皇上,那也是大大的不利。”
“这唐代的牛李党争,宋代的新旧党争,归根结底就在于身为皇上,未曾控制好这个尺度,至于说如何控制,又如何把控这个尺度,标儿,这一点你就要多揣摩揣摩,咱这个做爹的,也教不了你。”
“这就是咱驾驭臣子的办法,也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术。”
“除此以外,咱还想和你说的是,这王霸之术固然重要,但为君者不可忘本,这历朝历代之君王,咱最佩服的就是唐太宗李世民,他曾经就多次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一点,标儿,你也要牢记。”
“这让臣子们争斗的同时,也要让他们去干活,做一些有利于江山社稷之事,至不济,也要为老百姓创造几分福祉,这样,咱这个皇位,才做的稳当。”
说到了这里,老朱也是放下了碗筷,一只手搭在了朱标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标儿,等你以后当皇上了,这一点,千万不能忘记,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中。”
“是。”朱标点了点头。
这也就是老朱了,不和他玩猜谜,所有当皇帝的诀窍,都毫不保留的传授给他,这要换别的皇帝,哪个会这么做?
对太子,那是千方百计的试探,还玩猜谜游戏,让太子自己慢慢去猜,当这样的太子,不累死也得被吓死。
幸好老朱是咱爹,舒服啊!
“标儿,咱听说山东的两个贤人又拒绝了咱的征辟?”
“是有这么档子事儿。”朱标想了想道:“是山东的黄氏父子,再次拒绝了吏部的任命,还当众斩下了自己的拇指,从此不能再执笔写字,以此表示自己绝不入仕之意。”
也就是因为这个,朱标对此还有些印象。
要不然的话,就这两个人,朱标连抬头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老朱的脸色却很不好看,给脸不要脸,他已经忍很久了!
见老朱的脸色变了变,朱标忙道:“爹,你别生气,就这两个,不值当……”
“标儿,你是心软了,怕咱杀了他们,灭了他们三族?”老朱心中已然是动了几分杀心。
这黄氏父子,摆明了就是要和大明作对,还当众斩去了拇指,这是做给谁看呢?
不就是他这个皇上吗?
告诉他这个皇上,他们是打定主意,要为元朝守节……
“爹,我早就说过了,这些名士来不来都无伤大雅,就这两人,爹,您就不该抬头多看他们一眼,干脆就把他们当个屁给放了!”
“这要杀了他们,还溅了自己一身血,多不值当。”
“咱呐,就把握住科举,只要科举这一关卡好,这黄氏父子,纵然名声满天下,这死后,也不过是一捧粪土,谁会把他们给当回事儿?”
听着朱标这么说,老朱脸色也好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