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真实的纸张,能给他一种质朴的可靠感,就好像电子书无法代替纸书一样。
经过两次誊抄,他已经对诗的内容,以及结构,有了一些了解,但仍只停留在文字表面。
这诗晦涩,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全懂的。
因此,他现在只摘出第一章《死者的葬礼》来,只对此作研究。
书房沉静,有书香,思绪漫散如光。
《死者的葬礼》总共分为四节,长短不一。
陈墨一遍一遍地默读。
同时,在疑惑不解和认为重要的地方划线和标注。
他认为,这会帮助理解。
他天真了。
他划了,也没划。
因为他全划上了。
几乎没有一处是不重要的,又或者没有一处是好理解的。
划来划去,都划成了一堆浆糊!
据说,诗的精义,在于用最少的文字,表达最丰富的意象。
以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认为很了不起。
就连常听说的诗人之死,也觉得浪漫。
现在真领教到,陈墨觉得。
诗人真是该死啊!
(╯‵□′)╯︵┻━┻
这四节诗里,每一节讲的都是不同的,甚至毫无关联的事。
但好像又有逻辑关系,又好像没有,全赖作者的象征手法所赐。
难怪多萝西会给出故弄玄虚的评价。
真是中肯!
陈墨被搞得生气,索性披上外套,打算出门散散心。
走之前,却又将稿纸从笔记本里撕下来,揣进兜里。
不是要继续研究,有备忘录在,随时都可以研究。
主要是不放心。
谁知道会不会有贼呢?
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威斯敏斯特,也未必是完全安全的。
涉及隐秘,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他很快又决定取一只口罩戴上,只因门外的雾气,实在过于浓重。
伦敦的空气,常年都是灰色的。
这几日的放晴,简直是上天开了眼。
显然,它现在又回到常态了。
街道上,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灯光,从两边看不清是做什么的店里发射出来,经过如石棉般厚实的雾霾的散射——
如梦似幻。
贵妇挽着绅士的手臂走进剧院,年轻的单身汉在酒吧期待一场偶遇,再恶劣的天气也挡不住寻欢作乐的欲望。
“我该去哪里呢?”陈墨自问。
“随便逛逛吧。”他说道。
于是,他就在这片大雾里漫步,顺便思考,他的研究到底哪里除了问题。
是没有注意到某个关键的细节,还是总体的思路出现了差错?
他就这么边走边思索。
一路上,人们从雾气里出现,又在雾气里消失。
真是神秘啊,和那首该死的诗一样。
在迷雾中,感觉不到事物的变化,也失去对时间的概念。
迈着脚步,不知走了多久,他似乎来到了河边。
其实看不太清楚,但是能听到流水的声音,还有一点腥臭味。
泰晤士河?
陈墨渐渐小心,听说曾有人在大雾中走进泰晤士河,再未回来。
这是理所当然的,泰晤士河有二十米深,能回来才是见鬼。
他渐渐确认了。
这里就是泰晤士河,那座旁边的桥型阴影,应该是威斯敏斯特桥,那座稍远的塔型轮廓,应该是伊丽莎白塔,俗称大本钟。
这么说来,威斯敏斯特宫也离得不远,但是在哪里呢?
“H-E-L-L-O?”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WE-ARE-D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