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回到位于威斯敏斯特的家中,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公寓,和布雷诺一起住。
听说以前,布雷诺是住更大的宅子,甚至庄园。
但陈墨没什么印象,自他能记事,就开始住在这儿了。
而且,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相比,已经要好太多。
就是,有些人,实在是不像话。
陈墨一进门,就看见布雷诺死猪似的醉倒在沙发上,酒气熏天,也无人照顾。
据说,自他母亲死后,布雷诺就驱散了所有的仆人。
但这可不代表这个男人能独立生活了。
他之所以能维持体面,也全赖索菲亚的照顾!
这个家,简直就是一个女人撑起来的!
但今天是索菲娅的休息日。
她那个混了帮派的小儿子,每周就这个日子回家,她是一定要回去见一见的。
说起来,索菲娅这样温柔的一个人,她的儿子竟会成为一个小混混,只能说,世事难料。
陈墨感叹了一下,就抓起布雷诺的后领,一路拖到卧室。
抱是不可能抱的,能管他就不错了!
陈墨将布雷诺拖上床,帮他把外套扒了,皮鞋脱了,还给他盖好被子,以免着凉。
上辈子,他就听说过酒醉冻死的新闻,这便宜老子虽然可恶,但也算对得起他,不能让他死了。
“是……雪吗?”布雷诺忽然睁开眼。
“雪?”陈墨动作微微一顿,如果他没有听错,布雷诺所说的是中文发音的“xue”,而不是英文发音的“snow”。
“雪是谁?”陈墨问道。
“雪......雪......”布雷诺重复着这个中文发音。
“是谁?”陈墨引导着。
“是......”
“嗯。”陈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雪啊......”他迷糊道。
“......”
陈墨一时间分不清楚,这家伙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在耍他。
“雪,是我母亲吗?”他将问题变得更加明确,“雪,是我,克斯默,母亲的,名字吗?”
“呼......呼噜......”布雷诺睡了过去。
草。
有毒吧。
这个人。
忍住接一桶水倒在布雷诺身上的冲动,陈墨想了个办法,来检验这个人是不是在装睡。
“布雷诺,你睡着了吗?”他摇了摇布雷诺的身子。
烂醉如泥,没有反应。
“真睡着了?”
“那可正好。”他说道,“我从书上看到,人在睡着的时候,会进入一种睡眠状态,在这种睡眠状态下,眼睛是会不停转动的。”
“平时也没什么机会验证,现在却能知道是否真的是如此了。”
他这般说着,把布雷诺的头靠在枕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的眼皮翻开。
眼珠子没有转动。
“没有转动,布雷诺,你是在装睡吗?”陈墨拍了拍布雷诺的肩膀。
一动不动。
“......”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又或者是演技高超,但能装到这个份上,陈墨也拿他没办法。
他将布雷诺安排好,又在卧室里坐下来,静静待了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陈墨离开布雷诺卧室,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耗着。
“对不起……”布雷诺吐出一股子酒气。
他看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清醒了一会儿。
之后,一阵酒意再次袭来,使他闭上眼睛。
这次,他是真睡着了。
…….
索菲亚不在,陈墨只得自己煮食。
厨房里还有点意面,随便煮了,配上西兰花和牛肉,填饱肚子。
吃饱之后,就去了书房。
其实是布雷诺的书房,但那家伙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陈墨便占为己用。
他将之前抄在备忘录上的《荒原》,又誊抄在另一本笔记本上,以便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