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微微一愣，他们现在被叛军逼进深山，无路可退，可陛下最担心的还是城内的境况。只是不知道他担心的是这座城池，还是城中的人。

他想了想，道：“叛军将出路全都堵死了，我们出不去。”

他这话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方面暗市他军队被围堵在山中无路可退，另一方面是告诉他人出不去探不到消息。

燕归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画着地上的图案。

这边云初醒并不知道燕归尘现在是什么情势，眼下她有更疑惑的事。

鬿风在出营帐之前被她堵在门口。

“干什么？”

云初醒抬眼看他，很平静，但平静得让人不能忽视。

“燕归尘让你来遇州，就是来刺杀铎图鲁的吧？”她问得直截了当。

鬿风眼中的讶异转瞬即逝，他嘴角微微勾起：“你来遇州，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

云初醒一噎，睁着一双大眼看他，一瞬不瞬。

得，原来他们都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这就有点意思了。

他能顺利潜进牙帐放火，她知道铎图鲁长什么样，看似各怀心思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完成了同一件事。

“你弦月城待的好好的，为什么甘愿舍弃一切跟他会中原？还有，”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进京的时候，你明明说过不愿意卷入朝堂纷争，后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

鬿风盯着她的眸子顿了顿，随后便如水光流转，他笑得意味深长：“你猜。”

云初醒睨他一眼，语气不善：“我本不想猜，可偏偏好像猜中了。”

她眼神逐渐变冷，语气带着警告：“王冠在我手里，你拿不走，别白费力气了。”

鬿风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有了一瞬的愕然，随后他脸上很快又漾起笑意，丝毫没有被人戳穿的局促和尴尬。

“你想杀铎图鲁，不是因为这是燕归尘的命令，他的命令对你来说狗屁不是。你想杀铎图鲁，是因为他知道了王冠里的秘密，对吧。”云初醒目光笔直地盯着他说。

接二连三被她说中之后，鬿风反而镇定了，他眨了眨眼：“你呢？你不是么？”

这一问，让云初醒愣了一瞬，究竟是不是她竟一时难以说清楚。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铎图鲁已经死了，于她，于他，于燕朝都解决了一个隐患，还需要再去深究么？

鬿风想干什么她不感兴趣，也不会过问，但若是牵扯到自己和燕归尘，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当初鬿风死缠烂打要她去玄月城，不就是为了找到血珀王冠么？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揭穿。

作为一个在坞什境内的小城，却无人敢冒犯，犹如世外桃源一样安然避世，若只是一个寂寂无名之辈，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而他和燕归尘的关系，非敌非友，非君非臣，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只是有某种交易。

“你要干什么我不管，但王冠的主意你别打，燕归尘，你也休想伤害。”云初醒定定的说。

鬿风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燕玦嘛，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王冠，我得考虑考虑。”

云初醒渐渐没了耐心，“你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