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大喜,又问道:“你可知道邹他营寨?”
山民点了点头,指着青山岭里面说道:“就在那里。”
刘延喜不自胜,许以重金请山民带路。山民满口答应,接着转身向山里呼喊几声。刘延大惊,枪抵山民咽喉,怒吼道:“大胆贼子,汝竟敢泄露我军行踪,还不束手就擒!”
山民慌张失色,跪拜道:“将军误会,小人并不是贼人。小人之所以这样,是为了告诉山中同伴,若是遇上将军,及时退让,莫要无缘无故丢了性命。”
“哦?此话当真?”刘延将信将疑问道。话音刚落,山中又传来相似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似在回应山民。见此情形,刘延这才放心,跟随山民前进。
半个时辰后,刘延深入青山岭,左右古树参天,杂草丛生,只有一条容身一人的泥泞小路,蜿蜒曲折,通往前方。刘延大军苦不堪言,七倒八歪坐在地上。
山民见状,突然拿出镰刀,割断身后士兵喉咙,三步并作两步,窜入旁边的树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刘延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等他回过神来,只见左右人影重重,喊杀声响彻山林,一人一马从前方走出,横刀大喝:“刘延,邹他在此,还不下马就擒!”
刘延大惊失色,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山民就是反贼。他急召士兵起身御敌,然而士兵们先走了半夜,又走了山路,人困力乏,那里是邹他的对手。不等短兵相接,转身就走。邹他纵马杀到,与刘延缠斗一处。
刘延边战边走,不过五里,钱铜率军截断退路。刘延见状,万念俱灰,仰天长叹:“天亡我也!”正要拔剑自刎,只听得一声大喊,朱骁率军赶到。
邹他回首望去,只见自家营寨火光冲天,顿知不妙,立刻放弃刘延,转身与朱骁死斗。双方混杀一处,邹他麾下士兵见到火光,以为刘备大军到此,纷纷四散逃窜。
邹他见自己不能控制,舍弃朱骁转身就走。朱桓欲助父亲一臂之力,悄悄欺近邹他身边,举剑便砍。
奈何他年纪尚小,根本不是邹他的对手,刀剑碰撞,下一刻,朱桓倒飞数米。“小兔崽子,也敢摸虎须,找死!”邹他怒喝一声,纵马挥刀砍将过来。
朱桓摔得七荤八素,毫无抵抗之力,就在刀落下的瞬间。一个伟岸的身影挡在朱桓身前,正是他的父亲朱骁。
钢刀砍在朱骁的脖颈与肩膀处,鲜血不断向外飞溅。然而朱骁仿佛不知疼痛,脚下生根般,左手抓住邹他手腕,右手擒住邹他衣领,一声怒喝:“给我下来!”,把邹他拽落马下。
邹他又惊又怒,不断踢踹朱骁,拉扯、前推、下压、上提,任凭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脱离朱骁的双手。
“站起来!”朱骁双眼赤红盯着邹他,对一旁的朱桓喊道,“把剑拿起来!”
朱桓拄剑撑起身体,强忍泪水,怒吼着冲到邹他跟前,挥剑斫穿邹他腹部,肠子、鲜血、内脏哗啦一下,流了一地。
待邹他倒地,朱骁这才松开手。朱桓来不及感受杀敌的喜悦,立刻弃了剑,转身抱住朱骁。朱骁面带笑容,大手轻抚朱桓头顶,缓缓倒在朱桓怀中,朱桓泣不成声,悲伤过度,当场昏厥。
邹他一死,麾下士兵逃的逃,降的降。钱铜一人独木难支,只得领兵撤退。然而来到自家寨前,却见寨中旗帜全别。钱铜大惊,兜住马看时,当头一员大将,黄甲虬须,乃刘辟也,大喝道:“寨子吾已夺下,汝欲何往?”
原来刘辟引兵在后接应,见钱铜寨子空虚,便乘势夺了。钱铜走头无路,只好取山僻小径,逃往余杭。行不到十里,狭路伏兵忽起,钩网齐举,将其活捉。
他抬头看去,只见刘延驱马上前,笑道:“吾等你多时了!”原来刘延见朱骁战死,自知罪过滔天,无可解释,恐被刘备责罚。所以在收拾战场后,令降兵引路,伏在这里,把钱铜逮个正着。刘延命人用索缚了钱铜,解投吴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