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的两腿发软,站也站不住,背部抵着老梧桐树粗砺的树干,身子软软地滑落了下来,最后瘫软到了树底下。
看起来像是失了力气的一条鱼。
她深深弓着腰,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按压住喉咙,脑袋垂下来,大口地呼吸着。
连带着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发着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好半晌,她才缓过劲儿来,死死抓着自己的领口,又惊又俱地抬头看了林尔一眼。
她和谢衍纠缠了十几年,无数次在那个少年的眼底看到了强压着的戾气和不耐烦,只是无论她怎么胡搅蛮缠,无论她说再多难听的话,那少年始终都是一副冷漠至极的态度。
于是,她有恃无恐。
她知道谢衍不会跟她动手,更知道,谢衡不会去管自己的这个儿子。
更何况,关于她和他之间的这些事,谢衍从没有要告诉谢衡的打算。
于是,她更加肆无忌惮。
只是此时,徐暖却真真切切地在这个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名为“危险”的讯号。
这少女和谢衍完全不同,她的骨子充斥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是那种真真正正的嚣张,目空一切,周身自带气场,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对发生的任何事都可以端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
那是被自小娇养出来的底气。
谢衍没有,徐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