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神医安道全(修)(1 / 2)

镜像大千 明德道人 4481 字 2021-10-05

不提朱武在独龙冈邀请乔冽、孙安上山,张顺在得到朱武吩咐去请安道全后,当即昼夜兼行,急着去请安道全。

到了扬子江边,恰逢阴雨连绵,张顺要渡船时,并无一只,只叫得苦。绕着这江边走,只见败苇折芦里面,有些烟起。张顺叫道:“艄公,快把渡船来载我!”

只见芦苇里簌簌地响,走出一个人来,头戴箬笠,身披蓑衣,问道:“客人要哪里去?”

张顺道:“我要渡江,去对岸干事至紧,多与你些船钱,渡我则个。”

那艄公道:“载你不妨,只是今日晚了,便过江去,也没歇处。你只在我船里歇了,到四更风静月明时,我便渡你过去,多出些船钱与我。”

张顺道:“也说的是。”

便与艄公钻入芦苇里来,见滩边缆着一只小船,见蓬底下一个瘦后生,在那里向火。艄公扶张顺下船,走入舱里,把身上湿衣服都脱下来,叫那小后生就火上烘焙。

张顺自打开衣包,取出绵被,和身上卷倒在舱里,叫艄公道:“这里有酒卖么?买些来吃也好。”

艄公道:“酒却没买处,要饭便吃一碗。”

张顺吃了一碗饭,放倒头便睡。一来连日辛苦,二来十分托大,到初更左侧,不觉睡着。

那瘦后生向着炭火,烘着上盖的衲袄,看见张顺睡着了,便叫艄公道:“大哥,你见么?”

艄公盘将来,去头边只一捏,觉道是金帛之物,把手摇道:“你去把船放开,去江心里下手不迟。”

那后生推开蓬,跳上岸,解了缆索上船,把竹篙点开,搭上橹,咿咿哑哑地摇出江心里来。艄公在船舱里取缆船索,轻轻地把张顺捆缚做一块,便去船梢艎板底下,取出板刀来。张顺却好觉来,双手被缚,挣挫不得。艄公手拿大刀,按在他身上。

张顺道:“好汉,你饶我性命,都把金子与你。”

艄公道:“金子也要,你的性命也要。”

张顺连声叫道:“你只教我囫囵死,冤魂便不来缠你。”

艄公放下板刀,把张顺扑通的丢下水去。那艄公便去打开包来看时,见了许多金银,便没心分与那瘦后生,叫道:“五哥,和你说话。”

那人钻入舱里来,被艄公一手揪住,一刀落时,砍的伶仃,推下水去。艄公打并了船中血迹,自摇船去了。

却说张顺是在水底下伏得三五夜的人,一时被推下去,就江底下咬断索子,赴水过南岸时,见树林中隐隐有灯光。张顺爬上岸,水渌渌地,转入林子里看时,却是一个村酒店,半夜里起来醡酒,破壁缝透出灯光。张顺叫开门时,见个老丈,纳头便拜。

老儿道:“你莫不是江中被人劫了,跳水逃命的么?”

张顺道:“实不相瞒老丈,小人来建康干事,晚了,隔江觅船,不想撞着两个歹人,把小子应有衣服金银,尽都劫了,撺入江中。小人却会赴水,逃得性命,公公救度则个。”

老丈见说,领张顺入后屋下,把个衲头与他,替下湿衣服来烘,烫些热酒与他吃。老丈道:“汉子,你姓甚么?山东人来这里干何事?”

张顺道:“小人姓张,神医安道全是我弟兄,特来探望他。”

老丈道:“你从山东来,曾经梁山泊过?”

张顺道:“正从那里经过。”

老丈道:“听说梁山泊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害人性命,只是替天行道。”

张顺道:“梁山泊专以忠义为主,不害良民,只怪滥官污吏。”

老丈道:“老汉听说梁山泊仁义,只是救贫济老,哪里是我这里草贼!若得他来这里,百姓都快活,不吃这伙滥污官吏薅恼!”

张顺听罢道:“公公不要吃惊,小人便是浪里白跳张顺。因为山寨的兄弟被奸臣打伤,教我将一百两黄金,来请安道全。谁想托大,在船中睡着,被这两个贼男女缚了双手,撺下江里;被我咬断绳索,到得这里。”

老丈道:“你既是那里好汉,我教儿子出来,和你相见。”

不多时,后面走出一个后生来,看着张顺便拜道:

“小人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

“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人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受,权在江边卖酒度日。”

“却才哥哥被两个劫了的,小人都认得:一个是截江鬼张旺;那一个瘦后生,却是华亭县人,唤做油里鳅孙五。这两个男女,时常在这江里劫人。”

“哥哥放心,在此住几日,等这厮来吃酒,我与哥哥报仇。”

张顺道:“感承兄弟好意。我要请安神医救人,恨不得一日奔回寨里。只等天明,便入城去,请了安神医,回来相会。”

王定六把自己衣裳,都与张顺换了。连忙置酒相待,不在话下。次日,天晴雪消,把十数两银子与张顺,前往江宁府请安道全。

张顺进得城中,径到槐桥下,看见安道全正在门前货药。张顺进得门,看着安道全,纳头便拜。

这安道全祖传内科外科,尽皆医得,以此远方驰名。当时看了张顺,便问道:“兄弟多年不见,甚风吹得到此?”

张顺随至里面,把自己投奔梁山泊、在梁山泊替天行道的事一一告诉了。后又说卢俊义被打伤,特地来请神医;扬子江中,险些儿送了性命,因此空手而来,都实诉了。

安道全道:“卢员外武功天下无敌,这样的人受伤,治不好会影响实力。按理说我去走一遭最好,只是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以此难出。”

张顺苦苦求告:“若是兄长推却不去,张顺也难回山。”

安道全道:“再作商议。”

张顺百般哀告,安道全想到他往日里但得些银两便着人送给自己,又想着去梁山泊走个来回也就一月,方才应允下来。

只是要临行时,安道全又带着张顺去寻一个人,去和那人告别。张顺见是妓馆,这才知道安道全先前所说的“拙妇亡过”等等都是托词,心中十分恨恨。

只是,安道全却和这个唤做李巧奴的烟花娼妓时常往来,这李巧奴生得十分美丽,安道全以此眷顾他,临行时也不放心。带着张顺同去她家,安排酒吃。

三杯五盏,酒至半酣,安道全对巧奴说道:“我今晚就你这里宿歇,明日早,和这兄弟去山东地面走一遭,多则是一个月,少是二十余日,便回来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