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周仲涟居然如此不堪,被小李贼一恐吓,就将行刺之事和盘托出。
“吴主事,你怎么说?”
李兴之转头看向骇的说话都有些颤抖的吴昌时,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是不满你随意更改祖制,更改圣人道统,但是周仲涟硬说本官欲行刺汝,本官绝不承认,除非他拿出证据,否则本官便要反告周仲涟攀咬之罪。”
吴昌时知道,行刺的是都是自己一力主持,周仲涟那边,自己只不过落了一点口风,不过是为了坚定其跟随自己血谏宫禁之心,左右自己和他没有什么书信往来,没有证据,只要自己死不承认,李兴之便不能定自己的罪。
“呵呵,吴主事,你知道本相为什么非要抓你的活口吗?昨日本相清查通州全城,周延儒派来的参与此事的人已经全招供了,此刻正在押解京师途中,你若是现在认罪,说不得本相还能给你留个后,要不然,那可真要诛尔九族了。”
李兴之哂笑连连,作为一个熟知明末历史的现代人,他自然知道吴昌时乃是崇祯朝前任首辅周延儒的门生,在刘侨将审讯结果送至京师后,他就断定此事和周延儒脱不了干系,适才周仲涟的证词更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呃……小李贼你莫污蔑本官,借机攀咬……周阁老,周阁老早已致仕,如今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你这是假造逆案,本官绝不认罪。”
吴昌时知道,行刺当朝国公,从法理上来讲,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虽说自己的老家在浙江秀水,锦衣卫就是想处置他们,也是鞭长莫及,可是自己的妻儿子女可是有十八口在京,若是坐实此事,那可就生死难料了。
“本相,就知道你不肯伏法,刘侨你立即带锦衣卫查抄吴昌时、尹兴民,方士亮、刘嘉绩以及周仲涟等人府邸,其家小全部打入诏狱,不可放过一人,此案便交给孙部院你来查处,记住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李兴之霍然而起,大明门前所流的血远远不能平息他的怒火,孙之獬这个后世谄媚多尔衮的汉奸走狗,为了奉迎自己,必定会将此案无限扩大。
“下官谨遵丞相令谕!”
孙之獬喜形于色,他本是天启二年进士出生,崇祯元年,内阁首辅韩爌请毁《三朝要典》,孙之獬极力反对,甚至在朝堂哭奏,遂被东林党攀咬为魏忠贤余孽,罢官去职,好端端地由一个进士出身的庶吉士,被贬为庶民,这也造成了孙之獬变态的报复心理。
笔者认为孙之獬之所以向多尔衮提出剃发易服的施政方案,虽然有谄媚鞑虏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为了报复自诩为清流的东林党。
“吴少府,向者新帝即位,本相不计旧恶,只可惜,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一次,须怪不得本相了。”
李兴之缓缓走到一脸不可置信的吴甘中的面前,长叹一声,也不待吴甘中说话,就这样施施然地走出了镇抚司大狱,就算吴甘中是忠臣孝子,但是双方立场不同,也只能痛下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