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

黑袍人仅仅说了四个字，但卢央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用别人的灵根？”

“魔族有一秘法，可以将别人的灵根转移到自己身上，但为此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卢央只知道自己有救了，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东西，但除了性命。

他补救灵根，便是为了获得大道长生，若是要他性命，他脑袋被驴踢了吗？

“剔灵根，断灵骨，你可行？”

卢央听闻之后静默良久，随即大笑出声，“仅是这般？”

黑袍人淡笑不语。

“我做！”卢央收起灵剑，大声回道，便是让他杀人放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卢央！他是魔族！”王才急声喊道，生怕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卢央淡淡看向他，“只要能获得长生和力量，是魔是人有何分别？”

王才直愣在地，他不能体会卢央的心情，自然也不理解他的做法。

长生于他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即使不怕为魔，此后一生便活在黑暗里，永受世人唾骂和追杀。

“卢央，你不一定要走这条路的。”

他知道无论此刻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然而他还想再软软他，想让他回头是岸，一旦他踏上这条路，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你明白什么？！”哪知卢央突然暴怒朝他大声吼道，“你生来便是金木双灵根，而我呢？我只有半根！我是异类！异类！”

他永远忘不了他的亲生父母从小嫌弃他的眼神，永远忘不了来自兄弟姐妹的嘲笑，也永远忘不了别人眼里的可怜之色。

为何他生来不一样？为何要让他承受这一切，为什么他生有灵根却只有半根，为什么天道如此不公。

他不止一次次地问自己，问天，问这个世界，但从未得到回应。

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入魔便有希望，他便会拥有完整的灵根，会有无尚的力量，他可以无视天道的存在，湮灭一切他看不顺眼的东西。

风无声飘诀，带起卢央头上黑色的束带，凌厉的眼神直瞪着王才，在这一刻，他突然变得很是陌生，仿佛从未认识他一般。

“若要向魔，便要斩断过往一切。”

黑袍人背身离去，只留下这句话，待他离开十步之远，身后突然传来“扑呲”一声，紧接着王才的尸体轰然倒地。

他睁大着双眼不可置信，想不明白卢央为何要杀了他，明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眼睛直直看着卢央的双脚，在那一刻过往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回应，或许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卢央，亦或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若是能够重来，在相逢的那一天，他宁愿卢央没有把馒头分他一半。

渐渐地，那双眼睛没了神采，王才到死也未闭着。

“若要向魔，便要斩断过往一切。”

卢央重复着这句话，语气淡漠无情，他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王才，提着剑抬脚跨过尸体离开，鲜血顺着剑身直至剑尖，滴落在王才脸上。

从今天起，他只是他自己，过往不识，过往不视，于他是新生，是开始。

黑袍人听着后面的动静，微微勾起了嘴角，真是个天生的魔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