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地牢除了紧闭的门,便是高高悬挂的气窗,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小小气窗照进光,灰尘在光中起舞,四周充斥血腥,和潮湿腐朽的恶臭。
锦缎罗袍遮不住富贵,云右相背着光出现,他扬起恶意满满的扭曲笑容,全然不似以往的形象,他直视牢里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云右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云善,早知会落得如今田地,你当初还会拒绝合盟吗?”
真正的云善云右相仰起头,浑浊的双目之中是满满的痛恨,他从未想过东郭先生与蛇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自嘲一笑。
云善咬牙道:“你撺掇两国交战不成,便下毒谋害先皇,新皇英明睿智,你这贼子,奸计绝不会得逞!”
云右相冷笑:“再睿智,他不还是被我耍的团团转,皇室死的死散的散,最有名望的七王爷家破人亡,他的阴狠暴戾扬名立万呢,据我的暗线打探,他最近好似迷上了查案。”
云善如临大敌:“你想说什么?”
云右相摇摇头:“他曾下旨要迎娶你的女儿,我给驳回了,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好,你救了我,我会记一辈子,不会把你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云善被这句话讽刺,怒火攻心竟然直接昏倒在地,云右相收了笑容,一脸阴沉得走出地牢,他知道,某个帝王阴晴不定的脸突然有了暖阳。
云右相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暗暗想了想:计划要尽快,却不知道,暗处浮现又浮离了一抹人影。
与此同时。
大理寺夜晚没有安宁,白天更不用提,太阳刚刚升起时,大理寺便上下忙活起来,势必要找出案发地点,功夫不负有心人,忙了几天后,众人终于找到那座抛尸的塔楼。
暖风吹来蝉鸣。
阳光落在苍邢暗俊郎的侧脸上,明月趁着没人看见,她踮起脚尖,轻轻在苍邢暗的脸庞吹了一口气,惹得苍邢暗侧目而视。
明月呲牙笑:“有心事?”
苍邢暗强忍住要搂明月腰的手,他看了一眼封锁塔楼的众人,想到一直让裴靖留意的人,在今早,苍邢暗收到密报,右相不是右相。
云右相这么多年的做派,引得苍邢暗只想诛九族,而反转来得猝不及防,苍邢暗在想这渔网撒了那么久,是不是也该收网。
苍邢暗知道四周不是说明话的时机,他只道:“倘若你得知自己的亲人是别国暗探,你会怎么做。”
明月身形一顿:“我有一个朋友,她遇到过这种事,她大义炳然得选择了冷眼旁观。”
轻笑转而变成仰天大笑。
苍邢暗话一出,明月立马明白苍邢暗说得是原主,她十分配合得没有说破,二人就着湖面的风浪打着哑谜,笑着说得神乎其神。
事情确实如此,苍邢暗在得知云右相不是真正的云善时,他便不再打算细工出细活,那一刻,他的心中只闪过一个词——卸磨杀驴。
忽的,一阵劲风吹的好大好大,苍邢暗和明月对视一眼,朝塔楼顶看去,而后,明月挥去其他人,和苍邢暗一起登塔赏景,在这里,她们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苍玉拿着一壶酒,坐在塔楼的围栏上,他望着层山外的燕城,那片萧索寂寥之地曾是他的王府,如今,却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明月贴着苍邢暗站:“等等,这个场景很像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可惜我的锅巴饭没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