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检查食疫的太医离开已经有半刻钟了。
“我一直想错了。”
漪澜殿里,叶曦和捏着帕子,沉思数刻钟后突然喃喃道。
沈习见她另一只手里始终握着那玉没撒开,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心中颇为烦躁。
“想错什么?”
“沈习,”叶曦和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抬眸看向他,“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宣无袂根本不曾暗中加害于我,玉佩被有心人调换了,目的就是让我于宣无袂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
沈习对上她明亮得让人不能忽视的眸光,神情复杂。
半晌,他笑了笑,“是啊,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如果宣无袂真的不知情,那么之前一直无法解释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比如说白头翁分明是宣无袂的人,却将玉佩中有麝香的之事毫无遮瞒地告诉了她。
叶曦和想着想着,陡然间意识到了一点。
检查食疫?
究竟是检查食疫还是借着检查食疫之名为她检查身体?
她的心脏突然砰砰砰地跳动起来,那种既忐忑又不安的感觉裹挟着她,让她不适应地心慌。
心有雷霆,面若静湖。
叶曦和面色如常地突然站起身来,“我要去见宣无袂。”
沈习眼皮跳了跳,“去吧。毕竟正常人在知道被暗算了后,都是要去兴师问罪的。”
他明知她去找宣无袂的心思,却还是为她想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冷静下来的叶曦和心里突然有些发涩。
可她一颗心都拴在了那人身上,给不了旁人半分。
重明殿里,白头翁听着眼前之人问出的话,揪了半分钟胡子,足以显示他内心的焦躁。
“阿嵬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老夫给你诊个脉先?”
宣无袂没说话,像是懒得搭理。
“本座要睡一觉,你回去吧。”
突然就被下了逐客令,白头翁简直都要气死了,“我大老远赶过来,你不给我上茶不说,我刚给那丫头看完诊,知道没事了你就让我走,用完就扔?你这小子越大越坏了!”
白头翁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发现宣无袂丝毫没有出声留他的意思,骂得更狠了。
殿门被拉开又关上,老头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安静下来,宣无袂浮躁的内心才有了片刻安宁。
他再次忍不住思考,叶曦和到底会怎么想。
她也会像老白那么想吗?还是认定了他暗中害她,恨死他了呢?
好像后者才是正常的。
毕竟他的所作所为都对她毫不念旧情。
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
距离老白离开还未到半分钟。
“我都说了,累,要睡觉,你怎么还——”烦躁的声音戛然而止。
隔着半个寝殿的距离,两人遥遥相望。
谁都没说话。
叶曦和搭在门扉上的手缩了缩,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要睡觉啊,那我等会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