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原以为会稽之行会很轻松,没想到在第一站上虞便被县令立了个下马威。
他虽然不怕黄智昧,但如果要将黄智昧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那现在就不能动这个人。
陆逊考虑再三,决定还是不告知俞涉,以免打草惊蛇。
他带着几个随从前往学府,这学府修得颇为宏伟,里面不仅有庭院,还有小河凉亭,说这是一处皇家园林恐怕也没人会怀疑。
此时一名年轻男子正追逐着几名年轻女孩,几人嬉笑着从陆逊面前掠过,只看了他一眼,便又打闹着去了别处。
陆逊微一皱眉,心里一股无名火起,这哪是学府的样子,反倒更像是进了烟花巷。
他径直往深处走去,绕过几处假山,又穿过几个庭院,始终没能见到教室在哪儿,连读书之声都没听见。
此时一个杂役模样的人从他身边走过,陆逊拦住问道:“请问这学府中的老师都去哪儿了?还有教室在哪儿,学生呢?”
那人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陆逊,见四周没人,小声说道:“小哥你是闻名而来求学的吧?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快快回家吧!”
陆逊大惑不解:“这不是咱们上虞县的官办学府吗,我为什么要回去?”
那人答道:“一看你就是从外地慕名而来求学,我当初跟你一样,也是被骗过来的,”
“当时俞涉大人说过,任何人都可以免费读书,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打仗指定是不行了,便想来这学点东西,好考个功名,以后混口饭吃,”
“谁知来了此处后,这校长口口声声说是免费入学,却要我交住宿费,餐费,教材费,我一个背井离乡的穷小子,哪儿来的钱缴费啊?”
“校长就说我可以一边上课,一边打杂来还钱,然而我干杂活都半年多了,却连一堂课都没上过!”
陆逊见眼前这人与自己一般年纪,不由心生同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人答道:“我叫濮阳兴,兖州人士,当初本想随父亲躲避战火去长沙的,谁知竟在战乱中却与父亲走散,迫于无奈,我便只能留在上虞,独自生活。”
陆逊哦了一声,继续问道:“我看你言谈举止,似乎读过几年书?”
濮阳兴不好意思笑了一笑:“说来惭愧,我父亲本在朝中为官,因为得罪权贵被贬,所以我小时候跟着父亲读过几年书,但我深知自己所学不够,所以才想到这里来重新学习,”
“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快走吧,否则便会像我一样,想走也走不了。”
陆逊奇道:“为何走不了?”
濮阳兴叹口气说道:“唉,他们非说我没还完账,不准我走。”
陆逊咬牙恨恨说道:“岂有此理,我定要去找他们说理去!那校长在哪儿,你快带我去!”
濮阳兴连连摆手:“千万别去!我可不想害你,那校长是黄县令的亲弟弟,你一个外来人哪儿来的胆子去跟人家斗?快走吧!”
此时几个老师模样的人从假山后拐了出来,濮阳兴见状赶紧低头扫地,越走越远,似乎很怕那几人。
“喂,你们几个干嘛的,没见过你们呢?”
当头一人见到陆逊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