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掰开于山等人的嘴,王府派来审问的人想尽了办法,但他们几人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而且,他们也明显进行过针对性的训练,以至于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几乎毫无进展。
这一切在许一来了之后却是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仅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他就从他们那里拿到了想要的口供。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许一很清楚,他们敢硬挺着,原因在于他们知道自己朝庭身份的分量,确定王府这边几乎不敢真的怎么样他们,这份底气就让他们有了敢于坚持抵抗下去的信念。
反过来,陈政一定要审问的人从于山等人口里审问出确定的消息,在没审问出来之前,审问之人肯定不敢伤了他们的性命,这就既束缚了他们的手脚,反过来又增添了于山等人的底气。
许一了解他们的心态,对症下药,就告诉于山等人他们已经成了弃子,事实确实也是,从前几天吕亨的计划来看,也没有救他们出来的想法。
当然,吕亨的计划没有提到他们并不重要,但吕亨从墨石地牢带来一众先天境高手捣乱,结果被王府打退,就不难让他们明白,吕浩肯定也已经失败,而这两次失败则足以让他们明白,夜狼卫整体的计划基本上已经失败,肯定是救不了他们的。
至于说他们朝庭“正规军”的身份,坐在朝堂上的那位,会关心他们几个小人物?
如此,打消了他们的底气,许一又没有原先审问他们的那些人的顾虑,加上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被杀都没有被“拆弹”来得可怕,取得口供就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了。
拿到口供后,许一就去见了孙仁。
孙仁看到许一一出马就拿到了口供,忍不住叹气的摇了摇头。
此时,陈祈有些不自然的倒了两杯茶端给两人:“孙老,许头领,请喝茶。”
孙仁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温和的道:“祈少爷,你是主子,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
陈祈怎么说都是渌阳王府的嫡子嫡孙,身份在那里,他现在正教陈祈做事,勉强可以算是半个老师,喝他端来的茶还稍微能说得过去,但许一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外院的护卫头领,他亲手倒茶,许一不得谢礼?
这虽是的小事,但在他们商量大事且需要依靠许一的谋划之时,让许一给他谢礼就显得很不合时宜。
所以,他紧接着又说道:“你也跟我一起看一看许老弟审问出来的口供吧。”
同时,他把那杯茶往许一面前轻推了推,道:“许老弟,你先喝口茶歇一歇,容我看完再聊。”
许一自是不在乎这些小事,就对两人笑了笑,道:“好。不过,我这次只是问出了一些关键的问题,其它的事还要等郑兄他们的结果。”
孙仁很快就看到许一所谓的关键问题:陈政前面夭折的两子,确实是吕菁带人做下的,除此之外,他们还策划在今年王府秋狩时把陈昱也做掉的。
这两件事,仅就事情本身而言,前者,孙仁已经有所猜测,因为前面的猜测,而有了前面发生的事,后面这件事也能推测出来,但想到这两件事背后所代表的章义,他还是感到了一阵沉重到让他感到无力的压力。
沉默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陈祈,问道:“祈少爷,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陈祈因为吕菁等人针对的陈政一家,想到当时因为父亲陈蓉沉迷修仙,陈政一家风光对比他的冷落,他竟然有一丝窃喜,当然,也隐隐有些后怕,此时听到孙仁的问话,他愣了一下,然后怒声道:“大逆不道!他们行事如此悖逆、疯狂,此事王府一定要深究下去,以慰两位兄弟在天之灵和还二叔一个公道!”
孙仁尽管没想陈祈能给出什么高论,但这些话还不如不说!
不过,想到陈祈之前基本上处于放养和没人关注的状态,现在的表现勉强还有理由,而且,他当时看中的也不是他,而是榴园那位,于是就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就招手把外面的黄明叫到身边,道:“你把这份口供给二少爷送去吧。”
这次他请动王妃出面,把陈政圈禁起来,陈政的暴怒可想而知,他希望这份口供能让他冷静下来。
许一也看出了孙仁的想法,但以他的见识却很清楚,对陈政来说,相对于巨大的损失,这份口供的作用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也是,当陈政拿到口供后,他马上冷笑道:“府上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手审问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问出什么来,他一去,就马上得到了这样一份口供。这么巧的事,他骗别人行,骗我?呵!”
不提他的反应,孙仁让黄明把口供拿走后,就又给许一添了水,然后问道:“许老弟,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啊,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许一冷静的道:“我认为恰恰相反,从这份口供上来看,所有针对王府的行动都来自于夜狼卫,说明此事还没摆到明面,甚至只是龙椅上那位自己的想法——关于这一点,想来孙总管也想到了,所以,整体上来看,王府现在面对的局面相对是好的。”
“而且,现在陈昱少爷也平安无事。”
他特意说到这一点,是因为人在面对恶劣的局面时,一些利好消息能振奋人心,而且,这件事多少也有些象征意义。
孙仁神情果然轻松了一些,当然,他自是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许一,于是又说道:“的确,现在渌阳王府面对的局面不是最恶劣的,但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们也担心他们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许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要让他们放弃针对渌阳王府的想法,此事,不难。”
孙仁眼前一亮,靠近了一些,问道:“许老弟你想到对策了?”
许一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说道:“办法倒是有,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大越现在整体的局势如何?如果四海承平,朝庭国库丰盈,边境也安稳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真要这样,朝庭内不削藩才是没道理的事。
孙仁见他想得如此周全,对他能处理此事的信心又充足了几分,自己的心里又轻松了一些:“许老弟可能没出过王爷的封地,所以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封地内有王爷坐镇,一府十六县的官员都不敢太放肆,所以都还算安稳,外面却不一样,很多地方乱得狠,最后这几年年成不好,所以灾民每年都在增加……”
“至于边境,听说这些年倒是还好。”
对许一来说,这样说法都太笼统,并不足以作为判断的依据,不过,大越那边既然使用暗杀之类的阴谋诡计,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于是就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了,孙总管,渌阳王府这边能联系上其他三家王府吧?”
孙仁稍一犹豫,然后抬头看着许一道:“许老弟,我们作为大越分封的四位藩王,平时是不方便随意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