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阳炎符爆发出的烈火,许一才记起来,它释放的火属于低配版的太阳真火,如此也就怪不得它能造成这番震撼的景象。
它既然属于低配版的太阳真火,吕亨的阴魂在身死后又失去了那点阴中之阳,且当时困在真符之衣下面,逃都来不及,最后的下场自然也是灰飞烟灭了。
总之,这个结果比他想像中还要好,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只碧玺虫,根据从姜庆三人口中审问出的信息,除们之外,还有二十七人做其它的事,想要在渌阳城制造混乱,想来其中会有一些和王府直接相关的,那就都是给他的石印涨经验的,如果有碧玺虫无疑会方便很多……
至此,善后的事他已经全部做完了,接下来就看吕家会有什么反应了。
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虽然按照一个掌控全局者的正常思维来看,做事要讲究代价,继续和他死磕无疑会给他们造成更大的损失,且他们主要的目标应该是王府,而不是他,那么,及时止损,收敛一些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也保不齐吕照会有别的想法,或者是感觉到受到了冒犯,又或者为了复仇,派来更多、更强大的人和他死磕。
这是他不想面对的局面,且在昨天,或者说仅仅往后推两个时辰,他还会感到压力,但掌握了“桥”和“衣”的新的用法,并顺利击杀了吕亨后,他的自信心就得到了提升,更重要的是有了对付阴魂境修士的手段。
所以,吕照如果派人来,修为或许会比吕亨高,但是阴魂境的可能最大,那么,他并不介意多收几份“礼物”!
当然,如果派来了大衍境的——这个可能很小,要知道,大衍境修士在上阳门也是长老一级的,但真要派来大衍境修士,那他肯定就不会选择正面相抗了。
到时,他的选择一样很多,比如寻求林清的帮助,或者让王府顶在前面,等等,但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实力,所以,他现在准备赶紧回去休息,养精蓄锐,为接下来收取“经验”做准备。
不过,他刚回到外院,就听到有人很着急的在敲他住处的大门。
他赶紧回到住处,然后从里面打开房门,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外面站的正是赵园,只见头上冒汗的道:“大人,是夏……夫人,刚才王大娘派人很着急的找上我,说是二少爷,就是刘姨娘所生的陈鋔,在夫人要回来时把她拦住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许一脸色一冷,道:“我知道。”
随后就很平静的走出了大门。
……
陈政和许一吃过饭后,对他今天的处理手段很满意,心情也愉悦,就又去了后院。
他先去看陈秉有没有清醒,结果去晚了,陈秉在寅初清醒了一段时间,现在又睡了过去,但这次清醒了差不多有一柱香的时间,又算是一件好消息。
随后他就脚步轻松的去见了孙仁。
他来见孙仁,主要的还是为了打听审问于山等人的情况,但仅过去一天,还是没能撬开他们的口。
对此,他也有所预料,加上陈秉有了好转的迹象,让他的心理压力大减,于是就又不着痕迹的说起了昨天外院入贼被许一破获、他又是怎样赏罚分明的事。
尤其是赐给了许一一处王府里的宅院。
这在他看来是一着妙手,但孙仁听完却强忍住才没有叹气:这样的手段用来收服一般的人才还行,但上次见面时许一从随意的只言片语中展示出来的宽广视野和见解的深度,哪里是一般人可比的?
这样的人,想靠一处宅院收拢住,又怎么可能?
别说一处宅院了,就是换成其它更贵重的金银财宝,效果应该也一样,或许能短暂的让他动心,但想收服却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想来想去,才想到赐婚这一招。
也只有这种超出常规的手段,才能让许一看出王府的诚意。
站在他的位置,加上他的阅历,很清楚现在的渌阳王府不说是危机重重,也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这种时候,是王府需要许一这样的人才,而不是相反——人才在哪里都不会缺了机会,许一离开了王府,转向大越朝庭反而能有更大的施展空间。
他这番苦心,因为身份的原因,也不好明说,但他当时想着,陈政既然知道了夜狼卫的存在,且牵涉到了两子夭折一事,应该能想明白事情的紧急才是,却没想到陈政竟然只是赐给许一一座宅子!
这种赏赐一出,不仅收服不了许一的心,就算再找机会赐婚,也会削弱此事带给他的震动。
当然,他也知道陈政担心赐婚会引来非议,他本人和王府面上也不好看,但是,他完全可以先口头上提上一句,甚至,这件事成与不成都在其次,关键的是表明他和王府的态度!
此时看到陈政面带淡淡得色的模样,他虽然心中失望,但孙家世代深受王府厚待,不管是出于感恩还是职责,他感觉都要提醒陈政一下:“许头领是有大才之人!少爷如果只是把他当成护卫头领,一座宅子确实足显少爷的厚爱,但,不知道少爷可否刻,许头领曾说过明年要参加科举的。”
陈政点头道:“记得。孙老请放心,到时候我这边一定会鼎力支持的!”
听他这样说,孙仁终于还是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
陈政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见状就又加了一句:“我是这样想的,他果真有真才实干,在举业上有所建树,正好莹儿也到了出嫁有年龄,我倒也愿意招他为婿!”
孙仁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着,许一真要过了科举,那就是龙归大海,而王府到时什么情况都难说,现在许一一直不愿意接手审问于山等人的一事,说不定已经看出了什么,到时候陈政愿意招婿,但许一还会愿意接受吗?
他正想着该如何跟陈政解释,就见外面一名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看到那名下人因为陈政也在,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禀报,就笑着对陈政道:“这小厮可能看到殿下在还有害怕——不用怕,有事直说即可。”
那名下人低着头回道:“启禀殿下、孙总管,我刚听到外面传信,说是鋔少爷把夏颖夫人给拦住了!”
鋔少爷陈鋔,是陈政和张姨娘所生之子,他没想到那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就为了传回这样一件小事——对夏颖,他没有印象,想来应该是某个下人的女人,但作为他的儿子,虽然是庶出,调戏一个下人的女人,值得向孙总管汇报吗?
当然,这种事放在明面上总归是不好看的,他就先扫了一眼传信的下人,然后作势怒声道:“这个混帐!看我一会儿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这次孙仁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个夏颖,是许头领屋里的人。”
对陈政来说,他对许一最大的印象就是办事漂亮,但孙仁如此超出常规的器重于他,以孙仁王府大总管的地位,且在陈秉病重后,总管的位置愈重,这就让他不得不加重许一在心里的地位了。
于是,他真的生气的斥道:“胡闹!许头领对王府忠心耿耿,刚又连夜为王府捉住了入侵的贼人,现在竟然敢……这岂不是寒了功臣之心?这次,我绝不饶不了他!”
说着话他就站起了身:“孙老且稍等,我去处置了那个畜生再来谈事情!”
孙仁道:“少爷你现在这样生气,去了说不定只顾着教训鋔少爷了,算了,正好这会儿没事,我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