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的轰鸣逼近阵地,那声音撞击着每一个官兵心神,一个个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夜色里,一队士兵冲了出来,有两个人抬着那圆木,树梢一端快速插进地坦克履带中间。
“嘎吱--”,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坦克停止了前进,车头的方向也随之发生偏转。
“冲啊—”,看到时机成熟,一行六七个国军兄弟呼喊着围了上来,纵身爬上了坦克。
坦克的车灯快速转动,很快照射到那两个抬着圆林的国军兄弟。
“哒哒哒、哒哒哒……”,坦克上的并列机枪喷出了长长的火舌,两个国军兄弟被打成了筛子,仍然紧紧地抱着圆木。
煞白的照明弹又一次升起,让后面的日军士兵看清了坦克周围的情况,一个个小鬼子采取卧姿射击的方式,瞄准了坦克上的身影。
枪机射杀了敌手之后,坦克骤然加速,想摆脱履带被卡住的困境。
浓黑的烟尘湮没了车尾,随着坦克骤然加速,坦克车体上有两个人影坠落在黑烟之中。
“哒哒哒,哒哒哒……”,“叭叭叭、叭叭……”,坦克后面数十米之外,一串串长长的火舌喷出,一朵朵枪焰爆闪,集火射向坦克车顶部。
顷刻间,煞白的光亮下,数个身影在坦克上面乱颤。眨眼之间,便没有了身影。
将军的心最坚硬。即便如此,看到这一幕,陈颐的心一阵痛楚,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一拳狠狠地砸在战壕的胸墙上,痛惜道:“唉!”
“轰隆—”,一个集束手榴弹在坦克车履带下爆炸,迸射一团巨大的火光,坦克车体随之一震,停止了转动。
这一刻,陈颐鼎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前沿阵地,一行数人跃出了阵地,准备冲上去炸掉这辆趴窝的坦克。
坦克车顶,一个身影微微起伏,终于打开了坦克的顶盖,一枚手榴弹扔了进去。
就在一行数人刚刚冲出战壕,坦克车里的手榴弹爆炸了,火光从仓口迸射而出,继而发生了殉爆爆炸,声势煞是骇人。
看到这一幕,陈颐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日军坦克燃起了大火,终于解了国军兄弟心头之恨。
随着日军坦克被炸毁,日军步兵再次后撤,阵前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对于围攻南京的日军来说,哪一支部队率先攻进南京城,率先打开缺口,那便是首功一件。这个首功,对于每一支围攻南京的日军部队来讲,无疑都具有极大的吸引和诱惑。为此,每一支进攻的日军部队,都像是疯子一般,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对于已经打开城墙的突破口,日军是铁了心要进行增援。因为,仅仅是一支小部队穿透进城,并不能算是首功告成,只有进入城内扎稳脚跟,才算是大功告成。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马达的轰鸣再次打破了阵前的平静,两辆坦克引导着日军步兵再次冲击而来。
看到这阵势,国军兄弟们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但是,这时,阵前的军心并没有先前那一阵的骚动,因为大家已经成功炸毁一辆坦克。
数队国军士兵抬着已经准备好的圆木冲出了战壕,埋伏着日军坦克前进的方向。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阵地上首先是一通射击,打掉了小鬼子步兵的伴随,让坦克脱离步兵突进,之后便上抬着圆木逼停坦克,最后便是炸掉坦克。
尽管这夜色起到了掩护的作用,但是牺牲总是不能避免。每炸掉一辆坦克,都要牺牲五六个兄弟。算上受伤的兄弟,每炸掉一辆坦克,伤亡都会八九不离十。
这一夜,为了切断日军的增援,保证清除城内的日寇,陈颐鼎也是拼了命,硬是咬着牙齿坚持着,阵地没有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