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码头的嘈杂,杨安的喊声并没有多少人听到,但是巨大的轰鸣声音已然逼近,犹如一瓢水泼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码头上顿时炸开了锅,惊叫声音四起,人也是四处乱窜,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轰”,一声巨响,江面爆闪开一朵白花,白花随着爆炸的冲击波波纹在水面向四周快速激荡散开,紧接着灰白色的硝烟和着水柱冲天而起。
码头附近的象山炮台,一共配备了12门重炮,都是240毫米和150毫米的重炮,主要负责防范日军军舰和岸上步兵沿江西进,眼睁睁地看到日军飞机肆虐,却拿它丝毫没有办法。
看到日军俯冲的方向是江面,杨安的内心平静些许,并没有向城中逃走,担忧地盯着江面上的轮渡。
听到巨大的爆音,他不由地缩了一下脖子,看着那小半船人被水花浇湿了身体,那颗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不对,这不是大飞机,不是轰炸机”,杨安忖道。
看到日军侦察机盘旋升空后,码头上稍稍安定,却又随着日机俯冲而来再次混乱起来。
看到日军飞机机头窜出长长的火舌,杨安大声叫喊:“不好,卧倒!”
话音未落,一行四人便卧倒在地。
飞机的轰鸣再次盖住了码头的嘈杂,轰鸣声从头顶一掠而过,日机飞机旋即拉起机头扬长而去,码头上又是一片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求救的,惨叫的,骂娘的,找人的,又是乱成了一锅粥。
杨安本就没有过江的打算,想到这里目标明显,看着更加混乱的码头,无力地摇了摇头,内心一声叹息,便带着三人离开了码头。
夜色降临,杨安一行走在漆黑的街区,准备寻一个人家弄点吃食,却没有想到这曾经繁华的省会城市,俨然一座死城,竟然见不到一户开门,见不到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一处灯光。
突然,隔着街角传来一阵吵闹声。
“连长,有人!”黑暗里传来财迷惊喜的声音。
“走,过去看看。”说罢,杨安便快步循声而去。
转过街角,杨安便看一扇大门里透出来微弱的灯光,依稀可以到三两个背着步枪的大兵快步走进小院里。
“他妈的,耳朵都聋啦!兵爷喊半天都不开!”一道怒火从院中传来,声音都沙哑了。
“……”,院子里传来弱弱的声音,杨安什么也听清楚。
“狗日的,说什么呢?兵爷打小日本卖血卖命,想讨口吃的,还啰嗦什么!”随着沙哑的骂声,响起了“咔啪…嗒啪”拉大栓的声响。
杨安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前,却又听到另外一个沉稳的声音:“长官,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尽管声音很沉稳,但仍然露出几分紧张、担忧与惊惶。
“助手!把枪放下!”杨安同样担心那个大兵开枪、走火,连忙厉声制止那个“兵爷”。
“滚蛋!你算……,啊,连长!”沙哑的声音先是怒骂,接着便是惊喜地叫喊。
听到喊声,杨安顷刻怔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