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第66团二营五连正在加紧构筑工事,工事后方燃起了炊烟正在烧火做饭。
四眼连长察看了各排挖掘的掩体和战壕,便站在阵前,时不时地拿着望远镜看向远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良久,望远镜的视界里出现了一支队伍,看到身材魁梧的左望秋,四眼连长这才确定是自己的一排返回。
“一,二,三,四,五……,二十六。那个人,杨安的背上还有一个人,二十七!噫--!还有黄色的军服,一,二,……,七。”
当四眼连长确定返回人有27人时,那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张开嘴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但是,那个被背着的人仍然是他心中的牵挂,那七个黄色军服仍然是他心中的疑问。
“一排长回来啦!”看着走近的一排,四眼连长大声喊道。挖掘工事的五连官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一个个翘首以待。
四眼连长迎了上去,便发现杨安背后的人,担忧地问道:“根叔怎么啦?”
“被倒塌的砖墙给压着啦,排长说应该没有大碍。”左望秋抢着回答。
“一班长,换下排长!”
“连长,不,不要,马上就到啦。”杨安说道。
在杨安的坚持下,他一直把曹有根背到阵地后临时设立的裹伤所。
刚刚把根叔放下,只见他的睫毛闪动,“哎呦”一声叫唤,双臂便把自己撑得坐起。
“嗯,俺怎么在这里?”根叔一脸纳闷地问道,旋即哼唧:“哎呦,怎么全身都难受?”
“根叔,您老不会是装洋睡了一觉,就想着让排长背一把!”白万开心地调侃道。
“兔崽子!你来装一把!哎哟--!”
“根叔,你没事吧?”杨安关切地问道。
看着杨安满脸汗水与关切,根叔心底涌起了一份感动,眯着眼睛一笑说道:“哎!在排长背上睡了一觉,还真是舒坦!”
说罢,就要从简易病床上下来,却又被四眼连长给按住:“根叔,还是让医生检查检查。”
经过医生检查,根叔的伤势确实没有大碍,只是有不轻不重的擦伤和挫伤,头部因为受到突然重击,人才出现了昏厥。得知根叔没事,众人悬着的心都放回了肚子。
根叔在白万的搀扶下,向五连阵地走去。
走在前面的四眼连长小声问杨安:“那几个桂军是怎么回事?”
“连长,他们是桂军主力部队,因为部队刚刚到战场,对这一带的地形又不熟悉,好像是打错了方向,遭遇了日军的轰炸和炮击,还被小鬼子从后面伏击,不少部队都被打散了。”
“真的被打散啦?”
杨安点了点头,说道:“听那个姓肖的班长说,他们全营都被打散啦,一个连也被打没了一大半,只剩下三四十人。”
“啊!这么大的伤亡!”听到杨安的话语,四眼连长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一场战斗打下来,桂军的一个连队竟然只剩下这么一点人,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他从那几个桂军士兵的装备和服装来看,他觉得除了上海市区的那三个德式师,这桂军的装备还要好于第11师、第14师这样的中央军,怎么会出现这么重大的伤亡,怎么会出现如此重大的失利,这一连串的疑问随着他的思考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