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看着村口的日军工事,想到如果没有这么良好的射击条件,想要在这么远的距离两枪打掉一个日军机枪手,那真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先前听到排长叫好时生出的一丝得意顿时烟消云散,杨安的内心变得更加冷静。
杨安的目光再次瞄准了那挺机枪的射手,“叭”地一声清脆枪响,他再次感觉到肩头的后座。这一次,杨安并没有停下来观察射击效果,而是迅速后拉枪栓,“咔啪…嗒…啪”,弹壳有力地抛了出去,瞄准线再一次印在了一个模糊的土黄色身影之上,又是“叭”一声枪响。枪响过后,杨安再次后拉枪栓,“咔啪…嗒…啪”,子弹再次上膛,瞄准线又一次对准了一个模糊的土黄色身影,接着又是“叭”的一声枪响。
村口日军工事里,第一个重机枪手被击毙,重机枪副射手很快掀开他的身体,开始对敌人射击。他并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因为作为机枪手,自然知道在步兵里,轻重机枪手是敌人打击的重点,当然,他自己也是这样来对待敌军的机枪手。就在这个机枪副射手刚刚准备抠动扳机射击的时候,一发子弹打穿了他的颈部动脉,他发出“啊”地一声惨嚎,撒手丢开机枪,两手捂住了脖子,靠在了壕沟的后面。
重机枪副射手凄厉的惨叫吸引了周围的注意,日军士兵脸色骤变,又是一个老兵冲着重机枪快步靠近,却没有想到他的双脚还没有站到射击位置,刚一起身,露出半个钢盔,便被一发子弹击穿了他的钢盔。
壕沟里,日军老兵异常悍勇。即使是接连不断地看到靠近重机枪的人都被击毙,仍然有一个老兵踩着沟里的泥浆“扑哧、扑哧”地奔向那挺重机枪,然而,就在他距离重机枪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当”地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一发子弹击中了他脑后钢盔的下沿。一阵眩晕传来,他坐倒在泥浆里。
这个老兵坐在泥浆里,取下了钢盔,看到钢盔上一条白花花的弹痕,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惊骇之色。
看见重机枪周围已经变成了死亡地带,周围的日军士兵再也没有人愿意去接这一棒。一时间,村口右侧的重机枪完全哑火。
在连队进攻前,四眼排长就安排好队伍的行动。现在,他一直盯着杨安。在杨安第二枪打掉日军重机枪手,他感觉真是解气,仿佛先前遭遇伏击的大仇得报一般。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杨安后面三枪根本没有观察射击效果,而是一枪接着一枪快速地打出了三枪。看到杨安退壳、上膛、瞄准、击发一串娴熟的动作,仿若一个老兵一般,着实感觉非常意外。在他的内心,感觉杨安就是一个迷,这么一个年少的学生娃娃,怎么会熟练到这种程度。
日军部署在北面村口的轻机枪有数挺,但重机枪只有一挺。村口右侧的重机枪手被接连击毙,那挺重机枪完全变成了一个摆设,对日军士气影响颇大。
柳宅村村口的重机枪哑火后,战斗完全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捷克26B式轻机枪性能本就比日军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优秀,加上国军在机枪数量上要远远多于村口警戒的日军,村口的日军被五连压着打,甚至连头都难以抬起来。
五连二排、三排的士兵们乘势而上,顶着日军掷弹筒榴弹的爆炸,在田地里快速向前跃进,很快已经接近日军工事百米一线。
突然,日军重机枪再次“哒、哒、哒”地响起,随着枪响,两个国军士兵应声栽倒在地,附近的人看到日军重机枪重新复活,旋即迅速卧倒。
原来,一个日军士兵从壕沟里隐蔽接近重机枪,站在了射击位置上,向进攻的国军重新开火。
杨安正刚刚装填子弹,当他听到日军重机枪射击的声音,循声望去,看到日军重机枪重新喷出了火舌。
当他正准备对日军重机枪手开火射击的时候,却发现日军的机枪手已经被打掉。他想寻找日军掷弹筒发射手,却因为距离太远,难以发现日军掷弹筒发射手。
五连不愧为全营乃至全团的尖刀连,连队官兵战术动作娴熟,战斗力强大。就在杨安寻找日军掷弹手发射手的时候,冲锋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向日军阵地投出了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