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安看清了这一伙士兵的兴头,看到现场正打仗,他们还在赌钱,虽然脸色如故,但心中已是满满的不屑。通过这一小段时间的观察,杨安知道那大嘴就是七班长,那癞子就是八班长,那后来的彭狗子就是九班长。这是一个排的三个班长,带着几个战士在赌钱。杨安心中既是疑惑又是不屑。疑惑的是,在这大战之前,军官竟然还不知道这儿在赌钱,也许已经知道了,竟然还不管管这些士兵?不屑的是,这些当兵的,真是有些不靠谱!
杨安的思绪被彭狗子的声音拉了回来。只听到彭狗子班长说道:“大家听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传经,再得不到真经,以后输钱了,就别再埋怨俺了!”
“去!这经你怕是传了一百遍了!”大嘴不服地喊道。
“一百遍!但是,你大嘴一次也没有真正听进去,一次也没有真正地去体会,当然不是俺的对手!”
“来!俺再传最后一次!”
“哼!都多少最后一次了!”
“就是,彭狗子都多少最后一次了!”
“就是,彭狗子都多少最后一次了!”
……!
围观的有几个人在起哄,竟然有一个战士也喊上了“彭狗子”。
彭狗子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回头看着那些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软饼,一边兴致勃勃地观看耍钱的士兵,说道:“俺说你们这帮臭小子还有没有上下级观念,彭狗子也是你们这些臭新兵蛋子喊叫的么,小心老子一脚把你个兔崽子们,给踹到黄浦江里去!”
“黄浦江?吹牛皮!”
“就是,吹牛!”
……。
“哎呀,你这个话篓子!俺的兵喊你一句怎么啦?难道只允许你赢俺们的钱,俺的兵喊句彭狗子快活一下嘴都不行?”那大嘴叫嚷道。
彭狗子眼睛瞪得溜圆,迅速起身,已经伸出了右手,直奔那“大嘴”。
“俺投降!俺认输!七班的听好了,彭狗子这名字只能俺们班长以上的才能喊,也只能在耍钱喝酒的时候喊,谁再乱喊,要打二十军棍!”“大嘴”兴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但彭狗子不依不饶地冲了上来。这“大嘴”脑袋上还是被敲了个暴栗,连连讨饶,还故意把“彭狗子”三字狠狠地咬了一下。
看到大嘴一副得意讨饶的样子,彭狗子只好作罢,又坐回了原地,接着说道:“这耍钱的绝窍,一要心态好,二要大洋多,三要火气旺,四要技术绝……。”正说着,彭狗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八班长说道:“癞子,听说俺们九班和你们八班这次组成担架队,怕是连仗都捞不着打。要不,俺们联手把大嘴的钱都赢过来,多买点好吃的,也好有力气抬担架。”
“彭狗子,你个狗日的,真是属狗的!老子打仗不比你抬担架危险,不比你出力多!还一门心思地想咬人!”
“哈哈,咬不咬人,这一把又是俺赢啦!”彭狗子高兴地喊道。看到彭狗子又赢了一把,大嘴和癞子脸色顿时黯然。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大喊:“哥!哥!你在哪?”
“哎呀!俺弟来了,这把赢的钱还给你们,你们接着玩!”彭狗子说着,把刚收入手中的大洋又还给了大家,起身从人堆里出来。
“哥!你怎么又在赌钱,你不是答应俺了的。”一个士兵对彭狗子说道。
“嘿嘿!小玩两把,哥又赢了,只是想多给俺大妈捎点钱。”
“去!俺娘!你答应过俺娘不赌钱的。”
“好!好!好!这是最后一次!”说罢,彭狗子一把搂着那士兵离开了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