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脊梁,让杨安感到了背后钢盔的坚硬,他把钢盔拿到胸前,注视着这顶钢盔,抚摸着钢盔,看着钢盔两侧青天白日徽章,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钢盔,想着为什么先前在医院的那阵时间,自己一戴上钢盔,会有一过性地眩晕。他用手提起这顶德式钢盔,这钢盔与一支驳壳枪的重量差不多,或许略微重一点,也就是二斤半到接近三斤的样子。他琢磨着,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戴上,还未完全适应它的重量,也许是未戴好它。想到这里,杨安把钢盔又戴在了头上,把系带系好,而后轻轻地摇头晃脑,感觉钢盔戴着倒是稳当,没有想到这刚一开始,又是一阵眩晕。杨安定了定神,眩晕感似乎消失了。他想到前线将士们天天戴着钢盔在拼杀,他们没有感到眩晕,一定是长期适应和训练的因素,而自己眩晕可能是因为不适应或是戴的时间较短的原因。于是,他决定就在这车上戴上钢盔适应适应。
戴上钢盔在卡车上颠簸,一阵又一阵地眩晕袭来,杨安越来越感到脑袋的胀痛,并伴随着轻微的恶心,竟然生出想要呕吐地感觉。杨安想着自己或许是不适合戴这钢盔,想着要停下来这种适应性的过程。但一想到,戴上钢盔将无疑让自己多了几分安全的保障。于是,他的心念更加笃定,坚持咬着牙戴上钢盔,不断地加深呼吸,缓解眩晕带来的生理不适。
过了一小会,卡车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在司机的招呼下,杨安和另外两个杂役从车厢里跳了下来,跟着走进了小院,一进小院就闻到一股香味,他看到院子里已经摆放着几个箩筐,里面装着焦黄油亮的软饼,堆得高高的。
这时,杨安并没有饥饿的感觉,但闻着可人的小磨香油烙的软饼,心中的馋虫一下子诱了出来,口水不争气地充满了嘴里,竟然下意识地咽了下去。司机听到了杨安发出的声音,看着杨安的眼神盯着筐中的吃食,叫喊道:“小子,嘴馋了吧,别发呆了,这是送给三十六师前线将士的,赶快过来搭把手,把这些军粮抬到车上去。”
被人看穿了心中的真实想法,杨安的耳朵根子一下子发烧起来,脸色腼腆,右手挠了挠后脑勺,抢步上前和司机去抬那一筐软饼。
在抬软饼时,从司机的口中知道,由于台风过后,日军完全掌握了制空权,国军生火做饭已成奢望,日军一旦发现国军做饭的烟火,立即呼喊战斗机、轰炸机或是地面炮火打击。因此,前线将士的伙食保障十分困难,不少前线的将士一日三餐并不规律,有时甚至一天一餐都难以保障。
在上海,由于有抗战后援会,动员了民众和社会力量的支持,前线将士兵的伙食保障情况才相对改善。日军的炮火主要还是针对交战区域的国军,闸北这一小片的民房还未受到轰炸。这个民居是一个爱国市民的住宅,他们筹集钱粮,专门保障三十六师一部的伙食。前线战士每人一天一斤半的口粮,他们烙的饼每个都在一斤七八两到两斤的样子,还用香油烙软饼,增加香味,考虑到战士们每天体力消耗大,盐也适当增加了一些,因此口味相对较重。十几箩筐软饼抬上车后,杨安和两个杂役仍然挤坐在车厢最后。
看着民宅前挥手的几个市民,杨安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敬意,更加坚定了一定要为抗战多作努力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