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尔等二人呢?”韩政将目光投向韦思安和长孙涣。
韦思安冷笑一声道:“我等乃是世家贵族,又岂能低三下四祈求那些卑贱的商贾谅解,本公子能够看上他们的店铺,乃是他们的荣幸,是他们不识抬举。”
韩政顿时怒不可歇,呵斥道:“尔等简直是无法无天,不知死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法官从重处罚。”
韦思安怡然不惧道:“你不过是没有品级的法署,胆敢判我世家之人。”
韩政一身正气道:“法署虽然没有品级,但是老夫曾经被陛下封为五品律学博士,判你绰绰有余。”
韦思安顿时一惊,他竟然忘了眼前的韩政竟然是曾经的五品国子博士。
“来人,韦思安借权贵身份敛财,又执迷不悟,冥顽不灵,数罪并罚,入狱十年。”韩政怒气冲天道。
“入狱十年!”
众人一震,谁也没有想到韩政竟然真的判罚韦思安入狱十年。这恐怕是大唐建国以来,第一个入狱的权贵之子。
“长孙涣,你的选择是什么?”韩政挟判罚韦思安之威,直逼三人中地位最为敏感的长孙涣。
长孙涣一脸倨傲,不假思索道:“在下赞同韦思安的观点,我等乃是世家之人,天生地位尊崇,又岂能向那些卑贱之人低头。”
长孙涣这种思想在长安城权贵之中不足为奇,甚至在士农工商的大环境之下,低贱的商户更是他们肆意压榨的对象。
韩政气急而笑道:“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大唐律所在,天下之人无论权贵一律平等,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你就同韦思安同罪,判罚入狱十年。”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此乃法家韩非子中的法家思想,意思是法家法律不偏袒有权有势的人,墨线不向弯曲的地方倾斜。此句乃是墨家和法家合作的基础,无论是墨家还是法家从来不向权贵屈服,这恐怕也是墨家和法家打压最为严重的原因。毕竟当权者乃是权贵,没有权贵愿意支持这样的百家。
长孙涣闻言,一脸无所谓道:“法家韩大人一身傲骨,在下也是久仰,不过听说韩大人一生为理念都是恪守大唐律,不知道韩大人可曾记得,大唐律中有过一条律法权贵可以纳钱免罪,不知韩大人可曾记得。”
韩政不由一滞,此刻的他这才明白这些权贵的无法无天的底气,恐怕就是这条纳钱免罪的条例。
“本官自然记得!”韩政强行压着怒气道。
“那在下是否符合纳钱免罪。”长孙涣得意道。
韩政咬牙道:“符合!”
长孙涣乃是国公之子,更是当朝的皇亲国戚,自然附和纳钱免罪条例。
“此乃十贯钱的银票足以抵十年的牢狱之灾,还望韩大人点收。”长孙涣傲然道。
韦思安接着道:“韦某虽然没有官职,但是也属于皇亲国戚,自然适用于纳钱免罪之例,此乃韦某的十贯钱银票。”
杜荷看到韦思安和长孙涣如此轻易的脱身,顿时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如此轻易的脱身,他还干嘛如此老实的认罪。
韩政涨红着脸庞,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生信奉的律法竟然成为包庇罪犯的武器。
当韦思安和长孙涣安然的从法署走了出来,整个长安城哗然。
涉案十万贯的权贵仅仅花费了十贯钱就平安免罪,这风险和收获未免也太不成比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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