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火车其实还好,既没有赶上学生潮,也不是农名工往返的时节。
当然,这个“还好”仅仅只是相较于高峰期而言。
不至于起身上个厕所,都要变成一场叫骂声和道歉声相伴的人肉征途。
火车真正拥挤的时候,估计很多人都憋尿过裤子,陆峰就是其中之一。
上辈子的陆峰,当年出川去南大读书的时候,就经历过。
回过头来看,不得不说,高铁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当然,现在也相当拥挤,座位上坐满了人,车厢走道上也全部是人,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难言的味道,其实这会儿才刚上火车,味道还好一些,要是过一两天,那味道······坐过没提速前的火车的人都知道。
陆峰他们上来的有些晚,大部分人已经找到了位置坐下,有位置的被站票的乘客暂时坐着,不过拿着票的乘客过来打个招呼,也都会起身让还。
有人打开了车窗,探出去半个身子,朝外面送行的家人朋友挥手,然后坐回来,发现别人的目光,便用双手捂住脸揉几下,隔一会儿松开,感伤过后的眼眶有些发红,朝着对方尴尬地笑一下。有人则跟熟识的或者不熟识的乘客聊天,好像天南地北都能聊。
陆峰他们是直达上京,要坐好几天,陆丰年舍不得孩子受罪,自然是给他们买的卧铺,穿过拥挤的走道,在走到卧铺的车厢,过道瞬间宽松了起来。
突然,王芸秀发出一声惊叫,陆峰扭头回望问道:“你怎么了?”
只见王芸秀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带着哭腔道:“我的钱被偷了。”
“多少钱?”
“三十块!”
陆峰哦了一声,“以后注意点,应该是刚才过过道的时候,被人给偷了,以后坐火车上不要把钱放在外面的兜里。”
“那我的三十块怎么办?”
“凉拌!像这种情况,被偷只能认栽,走了!”
陆峰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王芸秀也只好哭丧着脸,跟着往前找他们所在的车厢。
运气不错,卧铺所在的车厢没有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丰年的叮嘱,王芸秀进门后就把卧铺车厢给反锁了,这样即便是列车员拿钥匙开门,也只能推进来一个小于三十度角的缝隙。
也是运气好,火车开出去老远也没有人来,至少在下一站之前,应该是没有人会来了,不用担心因为反锁车厢门,跟人引起冲突。
除了王芸秀上车时丢了三十块钱,总的来说很顺利。
一路上冉冉也没有哭闹,特别懂事。
就是偶尔有些闷闷不乐地跟陆峰说想家,想家外公外婆。
不过小孩子的一些忧愁来的快,去的也快,在零食的安慰下,很快又开心起来。
火车到达星城的时候,正值傍晚,已经吃过饭的陆峰正在画图、写计划书。
冉冉跟王芸秀坐在床铺上玩翻绳,乐得笑个不停。
这时卧铺车厢也迎来了新的乘客,总共三位。
一个竖着汉奸油头,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符合现在这年头有钱人的主流。
一个穿着牡丹花裙,裙子盖到膝盖,带着一串珍珠项链,卷发浓妆,典型的港台风格,胸口的两只大白兔都要炸出来一样,抱着男人的胳膊蹭啊蹭的。
另一位瞧着像三十来岁,一脸黝黑,完全是一副乡下人打扮,肩上扛着一个蛇皮袋,左手领着几条老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