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年不由得脚步一顿,一时间悲从中来。
不仅仅因为老婆跟隔壁老王跑了,也因为村里人的排外。
虽说他不是本地人,可是因为当年收留他的老王头,因为老丈人待他如亲生儿子,他早已把王家村视为了自己的家乡。
只是二十多年了,哪怕他再怎么极力的融入王家村,王家村的村民依旧把他视为外来人,怎能让他不伤心。
陆丰年回头看了眼两个收礼的中年男人,又看看了带着嘲笑的村民,没说任何话,迈步走进了堂屋的灵堂。
“有客到,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礼成,家属谢礼。”
一声苍老的喊声过后,神情悲戚的王芸秀,冲着风尘仆仆,一脸倦容的陆丰年弯腰行了一礼,口中道,“谢谢陆叔叔,陆叔叔,对不起!”
陆丰年叹了口气,拍了拍王芸秀的肩膀,“节哀顺变,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们这辈人的事跟你没关系,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但生活还要继续,你是叔叔看着长大的,有什么难处,就跟叔叔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王芸秀点点头,神情复杂无比,心里很是感激,但更多的还是愧疚,哪怕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根本不知情,她也觉得自己对不起陆叔叔一家。
为什么她会觉得错在自己老爸这边呢?
那是因为村里人都知道王铮的本性,大部分人都认为是王铮勾搭走了王永琼,王芸秀显然也是大部分人之一,哪怕王铮是她爹。
要说王铮这人吧,挺懦弱的,不过人长的帅,又有一张会骗女人的嘴,许秀当年就是被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给骗到王家村的,模样身段不在王永琼之下,也是个大美人。
说起来,许秀刚来王家村那会也是很贤惠的,出了名的好女人。
只是随着隔壁陆丰年一家发家致富,两相对比下,许秀开始指责王铮没本事,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许秀沾上了赌博的恶习,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也就愈发让许秀不满,夫妻关系越来越差。
再加上王铮的小儿子,因为许秀烂赌,没有照看好儿子,导致儿子意外去世,夫妻关系彻底破裂,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王铮对许秀死心了,只是懦弱的性格改不了,一直生活在许秀的压迫之下。
至于王铮和王永琼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大抵只有两人才清楚了。
不同于王芸秀的偏激,陆丰年在知道这件事后,早先也很愤怒,可是在回来的火车上,他开始理性的看待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王铮和王永琼都是过错方。
毕竟,这种事情不能把错完全归咎在一人身上。
如果王永琼恪守妇道,根本不会发生这档子事。
受不了灵堂里的异样目光,陆丰年又安慰了王芸秀几句,转身回了家。
又有拜祭的人需要还礼,王芸秀只得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向着一个穿的很光鲜,看起来有些痞里痞气的人道谢。
这是一个不大的灵堂,整个灵堂只有三十多平米,有些地方的墙面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黄砖,白一片黄一片,看起来很是寒酸。
正北面靠墙位置,一具原色棺木正躺在那里,大抵是许秀死的太过突然,棺木没来得及刷漆,棺材前方是一方香案白烛,摆满贡品,上方横梁上挂着白色布条,整个场面就差一张黑白相片了。
那男人扫了眼灵堂,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王芸秀身上,目光十分猥琐淫邪,看得王芸秀浑身不自在。
王芸秀今年十八岁,正是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时候,再加上继承了许秀和王铮的容貌,长相极为出众,比起当年的许秀和王永琼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双丹凤眼梨花带雨,更因一身孝服显得格外无助柔弱,令人心里痒痒的。
有句话叫要想俏,一身孝,放在这个长相靓丽的少女身上,那真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今天是停灵的第二天,除了王家村的人,还有其他村的人前来祭拜。
这些人大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么是许秀的牌友,要么就是许秀欠下赌债的人,反正都是社会上的渣滓。
他们来此的目的也简单,觊觎王芸秀的美貌。
如果不是许秀以前还有底线,王芸秀恐怕早就被这些社会上的二流子给祸祸了。
以前许秀没死的时候,有许秀护着,而现在王芸秀可没人护着。
前几天老爸勾搭人跑了,昨天老妈死了,爷爷奶奶去世好几年了,王家这边也没有叔伯之类的直系亲属。
许家那边······倒是有,但远隔千里,关系跟陌生人差不多,已经好些年没有联系。
孤零零的王芸秀,可不足以让他们惧怕,所以许秀这一死,便一窝蜂的来了。
好在今天是许秀的丧礼,他们也不敢在丧事上闹,毕竟家中有红白喜事的,不管是什么事,都得给几分面子。
若真不给面子,在人家红白喜事上闹事,那便是坏了不成文的规矩,王家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当然了,等到许秀下葬后,这些二流子来闹事,王家村的人大抵是不会一致对外了,有些人甚至还可能会落井下石。
要知道,觊觎王芸秀的不仅有外村人,村里人其实也有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