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不禁是感慨万千,建业之战失败之后,陆抗根据所掌握的情报,对魏军的投石车做了严格的防范,他甚至下令吴军所有的战船,非必要时候,不得靠近岸边两里之内,尤其是敌情未明的区域,一定要与岸边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
但日防夜防,陆抗还是没能防得住,曹亮居然将投石车安装到战船上,这种超乎想像的创造,足以颠覆任何人的三观了。
如果魏军的投石车在岸上的话,他们还是有防范机会的,但如果魏军将投石车安装到了船上,那吴军真得没有什么机会了。
吴国多少年来凭借着长江天险划江而治,与魏国分庭抗礼,最大的倚仗就是来自于水军,但现在这份倚仗没了,整个吴国也变得残破不堪,陆抗也是愁眉不展,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这时一直闷不作声的施绩突然说他有办法,陆抗不禁面露一丝喜色,急急地道:“施兄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施绩看了一眼陆抗,又看了一眼步协,步协依旧沉浸在丧弟的哀痛之中不可自拔。
施绩缓慢地道:“如今水军尽丧,柴桑失守,荆州的形势已经是危如累卵,一旦魏军水陆两路进逼武昌,以我们此时手中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抵挡魏军,荆州危矣。依某之见,不如举荆州而降,方可化解危机。”
步协闻弟之死,伤心欲绝,哀恸不止,对今日的议事也是心不在焉,但此刻听了施绩想要投降的话,不禁是大吃一惊,怒嗔道:“逆魏杀吾弟,某与之不共戴天,岂肯降乎?”
陆抗脸上也略带不悦之色,道:“施兄何出此言?逆魏大举犯我江东之境,害二帝之命,我们身为臣子,当以死节尽忠,报效社稷,如何能因敌势强大而屈膝投降,为天下人所耻笑?”
施绩不慌不忙地道:“陆兄,步兄,你们别急着否决,某之所方言降者,并非是降魏,而是降蜀,蜀国乃与我国为盟,如果得蜀国出兵相助,可得荆州之安宁。”
陆抗面露出沉思之色,道:“施兄是想要借助于蜀国的力量来对抗魏国?”
施绩微微一笑道:“然也。如今荆州局势危在旦夕,仅凭我们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和魏国大军相抗,所以必须要借助于蜀国的国力量,方有机会守住荆州。不过蜀国没有好处的话,也是不会轻易出兵的,所以某才有降蜀的打算,蜀人垂涎荆州之久矣,若我们许之以荆州,蜀人必心动矣。”
施绩的这个计划,还真不是现在才想到的,当初孙綝当政之时,残害忠良,杀戮宗室,把整个江东都搞得乌烟瘴气的,局势危急,当时施绩就曾经秘密地联络蜀国,向蜀国献出荆州之地,希望能够借助于蜀国的兵马,杀孙綝,清君侧,维稳吴国的大局。
只不过后来张布丁奉陆抗他们诛杀孙綝成功,施绩的这个计划才没有施行下去,如今施绩提出这个方案,相当于是故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