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张顺是个粗人,欣赏不来如此高雅的艺术,其实这个时代的很多人也欣赏不来。
所以除了极个别高端的场所,男戏子约莫都是相公,女戏子约莫都是妓女。哪怕是正经演戏,其卖点也都往下三路上走,您说这地位能高到哪儿去?
张顺如今身为一方雄主,只程贾这一席话就判断的出来:此女子暂时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如果她们是群穿,连自己贱籍的身份都摆脱不了,定然是没有实力的,想必也无法影响大局。
如果是单穿,那就更好了,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除非她嫁给历史上某个关键的人物,影响到她的决策。
呃......这种事情虽然概率很低,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张顺稍作迟疑,不过想想家中“三雄十二虎”虎视眈眈,作势欲扑,遂绝了把这女子讨要过来的心思。
张顺不由点了点头,赞同道:“苦也,苦也!”
这倒不是张顺没有同情之心,实在是他同情别人,别人不同情他啊!
至于好色之心,他还真是半点也无。
张顺心中理想的女子,自然是锥子脸大长腿、前凸后翘、肤如凝脂、温润如玉那款!
这女子却尚未发育完全,又干瘪瘦小,哪怕一张小脸,也因为涂抹了浓厚的妆容,看不出几分美丑来,张顺哪里感兴趣?
张顺敷衍了两句,顿时让程贾没话接了。
程贾来拜访张顺之前,其实早做足了功课。知晓这厮一不好酒,二不好财唯好美色与豪杰耳!
程贾作为一个商贾,哪里去找个豪杰与他?好歹这里是“十年一觉扬州梦”的扬州,什么样的美色没有?
程贾在扬州勾栏瓦舍之间挑来挑去,都没有挑到如意的。刚巧听闻陈沅出演《西厢记》,万人空巷,便挑中了此人。
奈何他挑中了人家,人家没挑中他!
那班主把陈沅培养了起来,正是一棵摇钱树。
“凡侍一宴须五金,为度一曲者亦如之。走马王孙,坠鞭公子,趋之若鹜,大有车马盈门之势。即词人墨客,凡以诗词题赠沅姬的,亦更仆难数。”
五金便是近三十两纹银。那朝廷九边精锐,一人一年饷银也不过十余两,尚不如她陪人吃一顿饭,更不要说以后她的“梳拢”钱、典身钱,更是不计其数,班主安肯售之?
程贾这厮也是个奸商,心思一转,便说道:“如此这般,我情愿出银一千两,请她出一趟远门,为我的客人表演几段‘水磨调”,可否?”
那班主贪财,心想:他横竖是个脸面人,又在扬州颇有产业,倒也不怕他!
于是,班主又叮嘱道:“万事皆好,只是你一不能破了她的身子,二不能违逆了她心愿,否则休怪我拉你去衙门走一遭!”
其实那程贾倒是打的好主意,等到见到张顺之后,只需把这陈沅往他那里一送,就算是借花献佛,做个顺水人情,换他个独占之权。
至于回去以后如何交代,倒也好办。
他就说路过洛阳,不意为“匪首顺贼”一眼看中,抢掠了过去,徒呼奈何!赔他点银两,此事也就罢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一来张顺的“生意”如此庞大,自己一个人吃不下来;二来张顺这个“好色之徒”居然改了性子。
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