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都督一听,精神稍振,便向张顺请教新炮尺寸。
“先以生铁铸造圆柱一个,长九尺七寸五分,直径六寸五分,以为标准。”
“然后以熟铁条半寸粗细烧红绕之。锤之至至三分止,务必使接头处锻为一体。及第一层完毕,第二层交错绕之,亦如法锤锻!”
“两层皆毕,锤得熟铁壁厚约六分。再于后端多缠绕两道,长约尺余,以加强药室。”
“然后将其取出,放入模中,权作炮芯之用。以生铁注之,待铁水冷却以后,取出待用!”
“炮口粗约一尺四寸,炮耳处壁厚粗约一尺七寸,炮尾粗二尺二寸,总体重量控制住万斤左右,张先生以为如何?”
“这……炮口、炮耳处是不是有点太薄了?”张都督虽然有点反感张顺“瞎指挥”,但他还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还是依照自己的经验,提出自己的担忧。
“应该没问题!”张顺拍着胸脯保证道,“先前我在山西造炮,不懂其中门道,故而让工匠多方试做,经过验证得知:火药之力全在药室,炮膛、炮管承受不过其余力罢了。”
“若是浇铸得法,不仅炮体更轻,火力更是大胜原炮!”
张都督虽然心中依旧有几分不信,奈何当初在山西被“擎天柱”的火炮也闹心的够呛,只得老老实实听令行事。
由于之前生铁反复冶炼,有些已经脱碳成了“熟铁”,张都督便将工匠分为三个部分。
一部分负责挑拣铁矿,开炉冶炼生铁;一部分负责制作砂模,准备浇铸工作;还有一部分则利用张顺“发明”的水力锻锤捶打熟铁,转等生铁芯制作好以后,锻造火炮内膛。
这其中又各有困难:
比如铸造万斤红夷大炮需要铁水万余斤,而山西常用的坩埚冶铁法,一次只出粗铁百余斤,根本不足用。
张都督只好选取铁质稍差的高炉炼铁法,一次能出铁水六七百斤。
唯有七八炉齐炼,方足一方模具之用。
而制作砂模看似最简单,其中砂和黏土如何充分混合,亦是大问题。
这时代有没有搅拌机,不可能一下子就制作出来那么多合格的黏土沙子混合物。
张都督便命工匠以小桶和之,逐桶检验,合格方许用到模上。
模具制成,湿润难用,只得取麦秸放入模具之内,点燃了用小火慢慢烘干。
反倒是最废功夫的锻造熟铁炮膛最为简单,不但有水力锻锤可以作为助力,张顺以熟铁卷在生铁柱上的办法也简单易行。
只是等炮膛锻造完毕,生铁柱却被卷在里面,八头牛都拽不出来了。
怎么办?张顺只好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将裹在里面的铁柱浸在冷水里,对外面的熟铁炮膛加热,才把二者分离开来。
张顺和张都督等人齐心协力,前后耗费了半个月时光,终于把这炮铸好了。
“舜王,请开模吧!”张都督恭恭敬敬道请示道。
“好!”张顺看着面前半埋入地下的两个大家伙,点了点头。
他颇有些前世玩游戏,攒够了一个十连,准备抽卡的心情。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