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之?”张顺一听也吃了一惊。
明代一匹战马的价格,通常在把到十两左右。明末战事兴起,马价有所上涨,每匹价值十余两银子。
官兵驱赶的这六七百战马,差不多价值万两左右。
这哪里是作战,这分明是要拿银子砸死义军。
其实按照明代军法,折损战马也要受到一定的罚银。只是如今被义军逼迫过甚,不得不出此下策罢了。
“爹爹勿要惊慌,只需依照对付骑兵之法,用火铳弓矢射之即可!”高桂英闻言应道。
张顺这才明白,其实这就是由原本的以血换血、以命换命变成以血换马、以命换马了。
战争真是冷酷而无情,自己轻轻一声令下,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血洒疆场。
可是若是自己不下令,恐怕丧命于此的义军更不知道有多少。
人命,在他手里也仅仅是数字罢了!
张顺抬头望了望天空,轻声下令道:“命令所有火铳、火炮、弓箭准备,马近十步,一齐发射!命令义军所有骑兵准备,绕道侧翼,等官兵骑兵、战马和义军撞在一起的时候,切断这一阵骑兵和战马的退路,务必围歼!”
义军好容易堪堪杀退官兵骑兵这一波的进攻,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一抬头就看到成群的战马奔驰而来。
没有骑士乘坐的战马,看起来比骑兵“矮”了许多,但是速度却快了不少。
贺人龙和白广恩见状,不由啐了口唾液了,骂了两句。
他们作官兵的时候,“套寇”这德行;如今他们成了义军,官兵变成了这德行,心里麻麦皮可想而知。
“都给老子挺住,不许动!不许随便开火射击!”义军整齐的空心方阵,在经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之后,早已经变得不成形状的样子。
所以中底层军官心里压力也非常大,他们只能通过不停的呵斥,发泄心中的担忧和恐惧。
连续抵挡了官兵几波的冲击之后,义军士卒心中恐慌稍去。
等到比骑兵冲锋还要密集的战马冲到跟前的时候,炒豆子般的火铳声响起,其间还隐隐约约夹杂着弓箭的弦响。
不得不说李重镇拿捏的时机非常好,义军手中的火炮还未来得及装填完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马横冲直闯,撞倒了许多士卒,扰乱了义军的阵型。
“刀斧手,刀斧手赶快给老子上!”义军中军官高声嘶喊着,喉咙早已经沙哑了。
身披铁甲、浑身浴血的刀斧手趁着战马和骑兵失去速度的瞬间,连忙冲上前进行砍杀。
实际上由于战马的价值,义军士卒也舍不得伤及战马。只是迫不得已,亦不得不为之。
为了防止有人贪心不足,坏了大事。张顺早许诺士卒“杀马战功一如杀敌,马死肉皆分给士卒享用”。
贺人龙灵机一动,不由大声呼喊道:“杀马吃肉,杀马领赏!”
由于张顺的重视,义军的军饷和军粮虽然还能够按时保障,但是吃肉喝酒那就别想了。
许多士卒很久没吃肉了,闻言口中唾液顿生,好像已经能够问到了肉香。
很多义军不由咽了咽口水,跟着大呼道:“杀马吃肉,杀马领赏,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义军士气稍振,一时间也不知道砍翻了多少战马。
只是由于被战马横冲直闯,义军阵型已经有所混乱。
正当义军准备整顿阵型的时候,不由听得一阵厮杀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数百步卒跟在马后冲杀上来。
原来,这些失去坐骑的骑士,被李重镇汇集起来,发挥最后的余热。
眼看着最后几百人也投入了战场,李重镇脸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胜利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