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五省总督洪承畴也不是傻子,久攻不下自生离去之心。张顺便连忙命令曹文诏、曹变蛟叔侄再度书信联系洪承畴,私下和他讨价还价,诈称准备“打开城门以迎王师”,让洪承畴举棋不定。
其实从五省总督洪承畴发兵攻打洛阳城的时候,张顺早派遣陈长梃、李牟二人率领两营六千官兵偷偷向西直扑宜阳县城。
宜阳县城位于洛阳城的洛水上游,有五十余里路程。之前张顺奇袭京营的时候,亦曾攻破此城,只是后来为了集中兵力进行防御,随即又弃守了此地。
那宜阳县知县整日惶恐不安。可是终究他手中无兵无将,又听闻舜王仁义,不虐不杀,哪里有防守之心?
故而陈长梃、李牟二人当晚赶到,宜阳县城望风而降,尚未耽误义军在城中吃了顿晚饭。
义军在宜阳县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只留了十余人看住知县,其余人马便在陈长梃、李牟的带领下向北而去了。
宜阳县的地形地貌特征正是“三山六陵一分川,南山北岭中为滩,洛河东西全境穿”。
其县城以南正是熊耳山系;其北正是秦岭余脉,南北阻隔,中间由洛河贯穿全境。
按照道理,从宜阳向北便深入到崇山峻岭之中,无路相通。幸好,那吕维祺本就是新安吕氏出身,对新安县地形颇为熟悉,是以知晓宜阳与新安之间,刚好有一条小道相通。
这吕维祺本就心思偏向于义军,如今既为了救回儿子吕兆麟性命,又为了张顺的许诺,便出了死力,向张顺汇报了这条道路。
张顺知晓之后,不由大喜,便派遣陈长梃、李牟二将率领两营人马,准备由此北上,切断那五省总督洪承畴西逃的道路。
时值新年刚过,天寒地冻,山中树木尽秃,小雪飞舞,道路难行。陈长梃和李牟便干脆下马,与士卒一同步行。
这二人一边走,还一边鼓励士卒道:“我等追随舜王已久,早已经由‘如同丧家之犬’,挣的田亩、钱粮。如今又许了婆娘,若是再立此大功,成家立业亦不在话下。”
士卒士气稍振,及天色已晚,才堪堪翻过了秦岭余脉,来到了涧河之畔。
由此西去,不过百余步便是昔日汉函谷关遗址,此地虽无秦函谷关、潼关等地险要,亦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李牟不由谏言道:“此地正合断了洪承畴的归路,不如命士卒在此地安营扎寨可好?”
陈长梃端详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此处虽好,惜乎旧关已经毁弃。更何况洪承畴既然西来,新安县城当留有守备。若是回头官兵战败,狗急跳墙之下,前后夹击,吾恐我等不能支也。”
“既然如今我等翻山越岭赶到此处,官兵定然不备。我等何不留守千余人姑且在此地驻守,我自亲率五千人马前去袭城。”
“若是官兵果然不备,新安城下,一且皆好;若是新安不下,我等亦可退而求次,在此地驻兵防守!”
李牟闻言不由拊掌称善,遂自率千余官兵在旧函谷关遗址立营扎寨,而陈长梃便率领麾下士卒趁夜向新安县城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