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士仪领了命令,赶快从士卒之中挑选神射手,生怕一不小心真个把郑王世子朱翊钟给射死了。
且不说城下明军如何行事,且说城上义军将士得了总兵王定的军令。
由司长杜弘域亲自率领士卒压着“郑王世子”上了怀庆府城墙,一声大喝,果然城下明军不敢乱动,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继续攻击。
杜弘域不由大喜,洋洋得意道:“有胆的只管射,射死了郑王世子,让皇帝小儿砍你们的脑袋,咔嚓,咔嚓......”
他一边威胁,还一边比划,与此同时嘴里还配着音,颇有几分说书人风范。
眼见原本猛烈攻城的明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杜弘域心里那个得意,就差搁城上跳舞了。
结果谁曾想,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爆喝道:“城上郑王世子乃是贼人假冒,射死受上赏!”
然后,城下士卒纷纷举起火铳、拉开弓箭向城上猛烈的射击起来。
“直娘贼!”杜弘域吓了一跳,连忙拽着身边的“郑王世子”,往一侧打个个轱辘,伏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你哪里露出了马脚?”杜弘域不由奇怪道。
“司长,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那“郑王世子”闻言欲哭无泪,“你不是说只要我穿上这锦衣,就保证万无一失吗?”
“直娘贼,究竟是怎么回事!”杜弘域心中纳罕,不由从女墙边伸头一看,只见城上官兵依旧在轮番射击,不可停歇。
“你没事吧!”杜弘域实在是想不明白,不由随口关心了一句。
“没事,没事,虽然我没有穿铠甲,好歹敌人也没对准我射!”这士卒是个老兵,仅凭箭的破空声和火铳声,就能辨别敌人的目标。
“没对准你?难道还对准我不成!”杜弘域闻言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直娘贼,吓老子一跳。原来是坟头上耍大刀,吓鬼罢了。”
“来,给你这个!”杜弘域扭头找了找,找了一根明军射偏的箭,抓住递给那“郑王世子”道。
“司长,你给我这个做什么?”那“郑王世子”奇怪道。
“请你去死!”杜弘域闻言不由冷笑道,“既然他们射不中,咱们就帮他射中!”
话说参将张士仪指挥士卒连射了三四轮,心道差不多,便准备鸣金收兵,向杨嗣昌、朱大典交令。
不曾想,城上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随即有人怒喝道:“好个不忠不义之徒,连自家宗藩世子都给活活射死了!”
张士仪一愣,不由脸色大变,差点一句“我不是,我没有就要脱口而出”。
可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话根本不能说,说也白说,反倒坏了士气。
他连忙急急忙忙跑了回去,见了一脸阴沉的杨嗣昌、朱大典,不由辩解道:“大人,真不干我的事儿,大家伙一个往世子方向射箭的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不干你的事!”朱大典伸手打断了张士仪的辩解,扭头对杨嗣昌道,“看样子是‘贼人’的阴谋,世子实际上为‘乱臣贼子’所戮!”
“对,这‘贼子’着实可恨!”杨嗣昌也反应了过来。
不论真相究竟如何,这个事儿他们坚决不能认,认了恐怕就麻烦大了。
“下面的人,你们给我听着!”就在杨嗣昌、朱大典刚刚想好应对之策的时候,不意城头又响起了那可恨的声音。
“既然郑王世子被你们射死了,那本将就把他的尸首吊在城头。”
“你们要是再敢攻城,我便把他斩作数段,掷下城墙,勿谓言之不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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