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义军在官兵夺取千斤闸之前能够攻破瓮城城门,那么整个汝宁城便无限可守了;否则,一旦官兵夺取了千斤闸,再度放下了,那么正在瓮城之中争夺瓮城城门的义军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刘洪起、沈万登本来都是恃勇斗狠之辈,身处绝境也不由爆发了死斗之志。
在张顺前世,本该相互仇杀的两人不由相视而笑道:“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亦当五鼎烹。今日死且死耳,亦不能让人小觑了去!”
随即两人率领十余人死守在楼梯口,以防官兵夺取千斤闸。
牛金星在下面望见了如何不知情况紧急?
他连忙对郭三海下令道:“一举攻破汝宁城,吃香的喝辣的,就在今日。”
“汝若能及时夺取瓮城城门,金银财宝享用不尽,否则千刀万剐、诛灭九族,亦不足惜!”
郭三海闻言不由郑重其事道应道:“先生且放心,哪怕把城楼拆了,郭某也定要入城。”
牛金星见郭三海应了,这才暗松一口气。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若不能威逼利诱,让他们卖力,恐怕早一哄而散了。
他便连忙许诺道:“郭将军放心,但夺下此城门,保管有一个总兵官之位!”
“此话当真?”郭三海不由一喜,他此番肯卖命,不过是为了汝宁城里崇王府的财货美女罢了。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倒也算不得什么。没想到还有此意外之喜,以自己实力回头压那沈万登、刘洪起一筹,由不得他们不服。
郭三海兴高采烈的领命去了,这时候牛金星才对盛之友道:“老弟,别人都是外人,我都信不过。唯有你为人实诚,还请你尽快通过绳索,攀爬到城楼之上,助他们一臂之力。”
“若是守得城楼不失,亦不失总兵之位!”
盛之友跟着牛金星许久了,见终于有自己用武之地了,不由有几分猥琐的应道:“总兵之位,俺想都不敢相信,只求打下汝宁城,让俺进崇王府挑选两个婆娘,俺就心满意足了。”
“瞧你那点出息,行了,应你了!”牛金星嘿嘿笑道。
于是盛之友又安排了五十人专门护卫牛金星,自己亲自带领众人攀爬上城楼,协助沈万登、刘洪起守闸楼去了。
好在这时代夜盲症较多,义军堪堪守住。
众人苦战至天亮,居然谁都没有呢奈何谁,反倒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二三百精锐。
眼见天色已白,而攀爬到城楼之上的义军犹自不足。
牛金星不由恐惧起来,夜幕护佑已经不在,官兵即将借助火器和人数的优势慢慢攻占闸楼,为之奈何?
说时迟,那时快。短短的一瞬,犹如过了千年一般。
只听见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响起,牛金星回首望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骑兵,携带着狼烟,滚滚而来。
“官兵!”义军不由大恐,竟然纷纷丢盔弃甲转身逃去。
原来郭三海麾下的乌合之众早受不了如此激烈的战斗,远处奔腾而来的骑兵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牛金星绝望的看着郭三海麾下的义军从城门处蜂拥而出,争先恐后的向外面逃去。
不多时,郭三海也跑了出来,高喊道:“牛先生,赶快跑吧!官兵援军已至,稍晚点,就要被人千刀万剐了!”
随即,郭三海不由分说,命令士卒架起牛金星,就往外跑。
义军这一跑不要紧,官兵随即也跟了出来,死死的缀在义军后面,誓要赶尽杀绝,不曾有半点心慈手软。
双方一追一逃,顷刻间便与汝宁城拉开了一段距离。
仅仅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不知道有多少义军命丧当场,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汝宁城门外,数不胜数。
此时此刻,早没心思管孤立在城楼上的刘洪起、沈万登和盛之友三人究竟是死是活,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眼瞅着义军损失惨重,却屋漏偏逢连夜雨,那骑兵掉了弯,也跟着冲了过来。
“完了,全完了!”郭三海绝望的看着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骑兵冲了过来,不由闭上眼睛恨声向牛金星骂道:“若无你这个贼子,郭某今日如何会落到这种地步!”
牛金星苦笑一声,正要辩解两句。却不意那骑兵突然一左一右分为两部,直接插入身后追击的官兵阵中。
牛金星先是一愣,随即大喜道:“郭将军说什么胡话,此乃义军援军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