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该来!”
“可我已经来了。”红娘子轻轻笑道,“不但我来了,李香也来了。宋先生也来了,张三百、马英娘都来了!”
“你一人性命虽不足惜,可是大家的性命全系于你一身,你若有了三长两短,我必不能独活!”
“三娘怎么没来?”张顺抬头望了望这些熟悉的面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把她留抱犊寨了!张家不能绝了后,若是我们都死了,回头也能有人给你上柱香!那陈长梃最为义气,寨中的的事务我都托付与他了。若此事不可为,有他在还能护得三娘和十五周全!”
张顺死死的盯着红娘子半晌,又扭头看了看,李香、宋献策、马英娘、张三百等人。他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柳如是这时候看到众人过来了,也偷偷的溜了过来。她没有注意其他人的神色,只道是张顺和红娘子在那里述说离别之情,便偷偷摇着手招呼那小丫头箭儿。
箭儿有点害怕那边的血腥,就白了脸连忙摆手不敢过来。柳如是见她害怕,不由起了吓唬她的心思。她便轻提莲裙伸出小巧的绣鞋,想把其中一个当蹴鞠踢了过来。
柳如是抬起脚,虚踢了一脚。箭儿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连忙拽着红娘子的袖子躲到了她身后。
箭儿这一叫不要紧,顿时把原本沉重的气氛给破坏了。
红娘子皱了皱眉头,瞪了柳如是一眼,然后伸手搂着直打哆嗦的箭儿,轻轻的拍着。不过,她嘴上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回去再说吧!”
刑场上能是什么说话的地儿?张顺连忙喊来徐全,让他带着几个生员辅助赵鲤子将行刑之事安排好,这才带着他们去了福王府。
福王府何其奢华,不过大家也没有观看一番的心思。张顺顺便也把张慎言喊来,顾不上风尘仆仆,众人便在客厅议起事来。
本来张顺本着“搅屎棍”心态,没事儿往“厕所里扔个炮仗”,想把这大明天下的水搅混了。
夺了洛阳城,事情的严重性他已经有所预料。但是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样严重,甚至到了妻妾也要赶来,以示必死之意的程度。
本来他光棍一条,赤裸裸来,赤裸裸去,怕的了什么。可是如今他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了,他的生死已经能够决定这数万人的生死了,所以他必须要活着,活着就需要胜利。
张顺这次也不再征求大家意见,直接下定论道:“洛阳环山带水,易守难攻,可为天下资。既然为我所夺,定然为朝廷所恶。不出数十日必有大军前来围剿。守如何守,战如何战,大家且说一说对策吧!”
张慎言闻言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那张都督见众人都没说话,想到自己有过守城经历,便说道:“守城之法,不过将有必死之心,兵有敢战之志,城有可守之固,内有可食之粮和可饮之水,外有援兵劲卒,方曰可守。”
“张某方来,不知城中何所备也,不敢妄言。但言守城之事,张某之才不过萤火罢了,不敢与日月争辉,以免误了主公大事。”
“若主公愿守,我可保举一人,定使这洛阳城固若金汤,虽十万大军来攻,必无功往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