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卢氏白县令听闻此事以后,也坐立不安,连忙派亲信喊来城中王、李和卢氏姓大族,商议对策。
白县令忧心忡忡的说道:“这舜王来到我卢氏以后,并不安分。整日不是火并其他匪徒,就是逼迫其他庄户,一心抢夺丁口、土地。如今此人又效法朝廷,编造黄册和鱼鳞册,恐怕其所图甚大,这可如何是好?”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苦笑道:“却是是所图甚大,不过一时半会儿又和我等没有关系,白父母何必如此忧虑呢?”
“如何没有关系?”白县令闻言不由提高了嗓门,质问道:“此人既然在我卢氏县境,一旦有变,我等要么被朝廷治一个不查之罪,要么被这厮杀鸡儆猴,一并除去。尔等尚且能稳坐于此地否?”
那卢姓老者闻言不由笑道:“老父母误矣,不管此贼如何,我在册丁口可曾少却?在册耕地可曾不足?如此税赋征收又和往年有何异同?”
“这舜王不过趁机消灭一些不服王化的刁民土匪罢了,县里早就收不上他们一分一厘的税赋。如今舜王仁义,将他们收拾的干干净净,也省却了因为他们往日械斗、争水夺地而引发骚的烦恼,老父母你又何必忧虑呢?”
“若是老父母心有疑虑,何防使我做个中人,为老父母说和说和?我见那舜王虽然年轻气盛,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物。只要你好我好大家好,咱们一团和气,不愁日后没有好日子过!”
白县令闻言差点一句脏话骂了出来,到如今他如何不知这三姓大户定是收受了张顺的贿赂,一心向着此人说话。
只是这白县令不过是个普通县令罢了,手下衙役、弓手几乎都是出自这三姓大户族中,如今他们连成一气,白县令也毫无办法。
好在他听了这卢氏老者的言语,倒是安心了几分。既然舜王舍得拿出财货收买他们,说明此人还不愿意与朝廷撕破面皮,自己小命一时半会儿倒也安稳的很。
上了贼船的白县令只得苦笑了一声,拱了拱手道:“如此还得烦劳卢老先生受累,前去为县里说和说和,大家两好搁一好,以免起了龃龉。”
且不说这些小事早已被张顺委派张慎言安排的明明白白,只说那登记造册之事,虽然一体仿造朝廷黄册、鱼鳞册登记,奈何徐子渊麾下人手文化水平不够,折腾了两天,进展缓慢。
张顺没有办法,只好亲自上阵。他一边挑选了二三十机灵识字的少年,教授他们几何丈量之法;一边命令陈经之制作黄册和鱼鳞册页模板,寻木匠雕刻了,一体印刷了百余册使用。
等了半个月这二三十少年学的精熟了,便命徐子渊带队,携带新印刷黄册和鱼鳞册,逐户登记、安表填写。
如此忙活了月余,共计得人口七百三十九户,丁口合计四千九百八十三人,其中男丁一千六百零三人,女口一千五百七十七人,老幼一千八百零三人。
计地亩六百七十四倾四十五亩五分,应纳钱粮两千零二十三石三十六升五合。其中多属山、井、坡地,又以中田、下田为主。
大多数好田皆在卢氏县城附近及其东北至洛宁县附近,地势较为平坦,利于交通。张顺为了谨慎起见,暂时未敢涉足此地,只把势力扩张到抱犊寨以北的熊耳山和以南的伏牛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