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当于定山“不情之请”四字出口之际,顾尧就知道这老家伙终于决定要拖他“下水”了。
其实在先前灰衣人围攻于定山的时候,顾尧就隐隐听到什么“黄侍郎”、“军中高手”等字样。
再看看宁希怀的模样,儒雅中藏着丝丝威严,妥妥一副官场中人的样子。
所以这场截杀,九成九背后的水深的很,他这样一个傻书生顶着“宗师”头衔跳下去,弄不好到时死的时候连一丝水花都溅不起!
想通此间关节,顾尧开口就要直拒,不过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于兄,你这又是何意?他们若想杀我,此行一路必将艰险异常,何故再将旁人牵连入内?并且顾少侠已是救过我等一命,宁某恩德加身,本就惶恐,岂敢再劳烦恩人涉险?!”
宁希怀一边对顾尧行了个大揖,一边急急伸手,想将于定山从地上拖起。
“宁老弟,此行艰险,非宗师护送不能抵达潞阳!你难道还看不出?你那仇家,他们连军中高手都已请出,这是必杀之局啊!
于某当然知晓这个请求太过不顾廉耻,但于某身担护身之责,如今局势太过凶险,只能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
于定山说到此处,狭长的双眼已经有些泛红,他抬起头,怔怔看着顾尧:“顾先生,于某知道世间情理困宗师不住。不过请您看在宁老弟为官清廉、敢为百姓仗义执言的份上,就出手相助这一次吧!于某,于某愿将这块祖传翠玉献于先生,以聊表在下的感恩之心。”
于定山一番话深情说完,又急急从衣领内扯出一枚翠色吊坠。
在这个过程中,要说顾尧没被他的话打动也不尽然,奈何他一不是那什么劳什子“宗师”,二则是他在此方世界还有牵挂之人,自不愿轻易涉险。
所以,虽然心中感动于这个瘦削老者的仗义忠诚,但顾尧没法,只得开口拒绝。
“那个宁大人、于前辈,其实你们真搞错了,顾某真不是什么武道宗师啊,在下其实不过一名穷……”
腹中莫名一颤,让顾尧的拒绝话语一下掐断,顾尧心中一惊之际,出于直觉,他很快就断定激起腹中雷霆气机的,貌似正是眼前这枚小小玉坠!
话说这还是腹中的雷霆老爷第一次因某种外物主动激发,顾尧出于好奇,就伸手从于定山手中接过玉坠。
而于定山见顾尧主动伸手,当然是大喜献上。
这枚玉坠形成勾状,手感也不太细腻,看着也没甚出彩之处,能引起人们关注的,也不过就是它通体的那抹幽碧之色了。
顾尧捏着玉坠尖尖,对着阳光将其举至眼齐,想要看看它里面到底藏着何种奥妙。
而关于这枚玉坠的来历,也从顾尧身侧的于定山口中悠悠道出。
“某家先祖自幼好剑,剑道天赋也是极高。传闻他当年刚及弱冠,就凭手中一把长剑战遍整个陇州,罕逢敌手!
到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陇州了,就连相邻的青州、宁州都在广为传颂着他的威名,江湖人多称他为青璃剑君,而他本人,也认为自己剑术通神,已经开始以剑仙自居……
一次老祖因事外出,但不知为何直到三年后方才归家。从那时起,他的手中就多了这枚翠绿玉坠。而他的性子更是急转直下,再也没了原先的昂扬刚烈,而是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并且老祖归家后,他就常常对着这颗玉坠凝神苦思,嘴里还时不时念叨出“剑道”、“仙剑”等碎语。至于家中其它琐事,他更是一概不理了。”
于定山说到此处,语气之中已经变得一片唏嘘,想着要不是老祖当年非要追求那劳什子仙道,他们于家何至于家道中落至此?!
他看看身旁顾尧,发现这名少年宗师此刻也是看这玉坠看得痴迷不已,不由心下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