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合衣复登高阁,冷漠地甩下一句话。
“你快些走,别让别人看到,听话在司中等我便好了,非要来寻刺激!”
江白匆忙走后,角落里流露出嗟叹。
“都是兄弟,还怕看吗?”
“风过风无影,人去人无情。”
她步伐幽幽的,迎着风,往府外归去。
不辞颠簸绕来谷府,寥寥片时欢娱,也不知为了讨谁欢心,竟落个自找没趣。
哒!哒!哒!……
江白脚步极缓,面色泛白,踩着轻微的脚步声回到阁楼。
谷多仍旧望着窗外风景,吴万却转过了身。
那张饱经沧桑的面颊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勾勾地盯住迈着虚弱步伐的苍白青年,直至他靠近窗阑,来到二人跟前。
这样摄人心魄的眼神,这样别有深意的笑容,让得江白混不自在。
咽了咽口水,他不自然地道:“叶清还没败?”
“余力充足。”吴万笑着回道:“你离开短短半刻,他怎么会败?”
江白梗了梗脖子,忽然气冲冲反驳道:“半刻怎么算短?”
“高手相交,一式即可互分上下,掀动狂澜。”
“所谓时刻虽短,若是水平够高,同样能够高潮迭起,精彩绝伦。”
谷多面无所动,却听吴万脸色一板,假正经道:“江司玄此话既有诗意,又有哲理,听完真令我醍醐灌顶。”
“传言,北疆有以文立道者,终身沉沦在哲文之中,道不成,不复醒,犹若戏子入戏,听闻尽是虚妄戏言,所见尽是衣冠优孟。”
“江司玄,您可大有文道之才啊!”
此番话语入耳,江白神情一怔,两眼失神,悄然陷入了沉思。
“咳咳。”谷多咳嗽两声,漠然地瞪了吴万一眼,插言道:“吴提司,这叶清究竟有何奇遇,看其招式路数,不像正统武道。”
吴万哂笑着,急忙回道:“叶清三月之前,还是个法不成、武不就的笨拙小子,这三月间,他先是修炼气诀,进境神速,一月四层,而后突然改修武道,修为晋升的速度更加恐怖,一两月时间便开满一百零八窍,突破至武修三阶。”
“从测阶仪式,到眼下他与卫家公子的比斗,所展现出的武技无不气势恢宏、威力无匹,仿若既有灵技之威猛,又有武技之浩渺,实则怪矣。”
“据我暗自调查,他改修武道前后,执行过上水河、辛门村、岩阴寺瞪几个探邪任务,而李承志也常常对他的突然崛起困惑不已。”
“于是我推测,或许这叶清是那般大智若愚的少年,三月前忽然醒悟,又在上水河、辛门村或岩阴寺等得遇武道传承,从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嗯!”谷多点了点头,不甚在乎道:“一切皆在命运中。”
“我大晋从不缺优异的传承,缺的是能领悟的人才,叶清的走运,也是封魔司之幸事,大晋之幸事。”
吴万哈哈大笑,恍若为谷多的风趣折服,附和道:“那是自然。”
他心里,却警惕暗生。
三人打趣之间,百丈外的碧池擂台赤芒散尽。
遽然。
气流旋动。
江白回过神来,思绪有些混乱,兴致缺缺道:“看来,要一决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