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请仙师解惑!”
金日磾没有办法,或者说他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看姜云枫的样子似乎是成竹在胸,这让他想彻底了解一下姜云枫是怎么想的。
如果姜云枫的办法足够好,虽然最后不能把功劳独占但刘彻却也一定会更加看重他,说不定还能让他有和霍光分庭抗礼的可能。
“金侍中应该清楚,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下去的话,朝廷准备的这些粮食最终至少要有三成,或者五成甚至是更多被那些贪官污吏收入囊中,而最后到灾民腹中的不过都是些米汤罢了。”
“没错!”金日磾咬咬牙承认了,这时候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麸糠向来都是喂牲畜的,那些心怀异心的官员们会对麸皮有兴趣吗?不敢说一定没有,但是十个有九个是不会有兴趣的,这样就能保证赈灾所用的‘粮食’最大程度的进入到灾民们的肚子里,而非贪官污吏的口袋里,不是吗?”
哑口无言,金日磾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反驳姜云枫,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他知道姜云枫说的是对的。
“其次,买一斤米的钱足够买十斤麸糠,这代表着什么?代表这赈灾用的‘粮食’多了足足十倍!而且还是尽数能够进到灾民独自里的十倍粮食!”
“可是这么做所造成的影响……”
人都是要脸的,官员也是要脸的,而金日磾这种还是身处高位的官员更是要脸。办法是好办法,但是传出去的话这名声可不好听。
“影响?哈哈!”姜云枫哈哈一笑,显然是对金日磾的想法很是不屑。
“的确,用麸糠米碎赈灾,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朝廷的颜面肯定是要受损的,但是金侍中觉得是这样做颜面受损大还是赈灾粮款尽皆被官员贪墨的受损大?是这样做受损大还是灾民们累饿至死的受损大?是这样的受损大还是流民四起、百姓们揭竿而起的受损大?”
姜云枫一脸三个问句直接把金日磾给问懵了,乃至于他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是啊,在这种情况之下还管他什么颜面不颜面的?现如今的大汉已经可以用百尺危楼来形容了,前面几十年的征战所造成的的亏空后来虽然补上了,但那是刘彻用非常手段补上的,而且所补上的也只有国库的亏空,百姓们的生活还是一蹶不振。
元狩三年的那场水患大汉虽然渡过了,但是却也是如走危桥颤颤巍巍,现如今的大汉才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是啊。”金日磾长叹一声,双眼空洞无神地说道:“只是如此一来苦了那些灾民们了?”
“苦?这有什么苦的?如此大灾之下的灾民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一饮一啄皆为定数,今世的果是前世的因,如今他们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只要活下去那就还有希望,若是连活都活不下去那还谈什么苦不苦的?”
姜云枫的语气很平淡,脸上也带着笑容。这种笑容金日磾很熟悉,因为他平日里和别的官员们谈天说地的时候也是带着这种笑容的,但是现如今他从姜云枫的笑容里感受到的不是温暖。
冷淡且无情,平静且目空一切,金日磾突然感觉有些害怕。
眼前的姜云枫,在他看来是没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