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邑。
仅次于国都的城市。
位于大陆偏南方,不同于张家镇的不毛之地。这里不仅八街九陌,华灯璀璨,更是宗门大会的指定比武地点。
林琬婧在张家镇呆了没几日,便要匆匆赶路。本来一路上颠簸劳累,林琬婧的小脸都要垮到地上了,然而一进淮邑地界,满目琳琅的市集灯火就让她瞬间充满精神。
土包子林琬婧进城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狐狸眼带着百分百的惊奇,樱桃小嘴就一直没合上过。
林琬婧一边指来指去,司瀛则面无表情的边走边解释,语气里尽是无奈。
“哇!那个楼怎么那么高?!”
“酒楼。”
“那红彤彤的果子怎么插在扫帚上。”
“冰糖葫芦。”
“葫芦?葫芦不是绿色的吗?”
“…………”
林琬婧日常发动使司瀛沉默的技能。
司瀛难得皱起眉头,无奈的只能用手指抚平。
两人正路过一间茶寮,里面正巧有一说书人,正挥着折扇滔滔不绝。
“当年天玑宗有位前辈,名司空慎,武功极高,正邪两道鲜有敌手,人又极为狂妄不羁。他行遍天下,四处寻人挑战,搅的武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
林琬婧已经乖乖坐下,喝着茶水不住的“嗯嗯嗯”点头。
“武功不如他的自不必说,且武功与他相当的人都得绕道走。后来他游历于淮邑,却始终寻不到对手,于是便在这虹山上办了第一届宗门大会。”
林琬婧在台下超级配合的点头,说书人见了,与之互动起来,他折扇一并,指向林琬婧。
“这位姑娘可知,宗门大会的全名?”
不知道,林琬婧摇头。
“宗门大会全名乃“武林宗门谁人第一大会”真是何其疏狂啊!”说书人不免露出向往的神色。“当然现在各个门派的长老已经不会参加了,都是其门派中优秀的弟子前来一较高下。以往两届大会的冠军名头,都是天玑宗第一大弟子司瀛,不知今年是否还是她蝉联第一。”
林琬婧转头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司瀛。
他安静的呆着,蓝色剑穗也正好被挡住。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说的便是司瀛。听说她自小便心无旁骛,一心向武,性格沉稳内敛,不以外物干扰。这世间更无一人可比,那些向她发出挑战的侠士,均是被其轻松击败。”
林琬婧干脆要坐到说书人身边坐着。
她点头点头,万分赞同!
司瀛抱着铁剑,依旧一动不动。
“更难得的是,他嫉恶如仇,视魔教于死敌!遇一个杀一个,遇一片杀一片,丝毫不留情。试问此等正义大侠还有几个?这么年轻便有如此觉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林琬婧听得心虚,“咳咳”了两声。
这……这说的太不中听了……
说书人:“姑娘喉咙不舒服?要不要沏壶茶水。”
林琬婧捂着嘴,摆手道:“不用不用……您继续说。”
“当初有一邪教妖女,那生的,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姑娘别不信,长的比你还好看几分哩。”
林琬婧眨眼,不明就里的指着自己。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此女平日里装作纤弱可怜的模样,引的这江湖上的年轻侠士纷纷拜倒于石榴裙下。对她那叫一个掏心掏肺,百依百顺,更有甚者为之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说书人说着摇摇头,语气遗憾又带着笑意。
“可这妖女,肆无忌惮,藐视武林豪杰,竟然还想与司瀛女侠争个高下。那娇嫩的脖颈,啧啧,差点断送在司瀛女侠的手上。实在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极啊!”
果然是苏悦!
林琬婧想着,觉得脖颈一凉,心虚的偷瞄司瀛。
司瀛此刻也正好转过头来。
他的眼眸冷冽却安然,瞳孔里并无杀气,甚至有些温和。像一只养精蓄锐的猎豹正在晒太阳睡午觉。
林琬婧摇摇头。
我怕什么!我现在可是光明磊落的好人!
看着林琬婧面色不好,说书人笑道:“姑娘,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琬婧强笑着摆摆手
“没有没有……”
出了茶寮,不远处便是淮邑第一酒楼。
东来顺。
此地段纷华靡丽,整晚灯火通明,尽显豪华之景。
走进酒楼,司瀛在柜台放下银两。
“两间房。”
管账秀才抬起头,满脸不好意思的说:“客官,实在对不住。客满了,只剩一间房了。”
司瀛转身打算走。
管账秀才连忙叫住他:“唉!客官,一间房也可以住啊。”他看了看一旁玩着招财貔貅的林琬婧。“客官,我看您二位如姐妹般,住一间房尚可,我们的客房都是宽敞亮堂,容下二位不在话下。”
林琬婧也适时的点点头,“对呀对呀!我还没住过这么好的酒楼,司瀛姐姐,咱们挤着睡没关系的!”
司瀛侧头看着林琬婧,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同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