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刚回去喝了杯茶水,便接到了林相的请帖。
“婉儿的父亲?我的未来老丈人,他要见我?”范闲也有些惊讶,不知道他最近是倒霉了,还是走运了,大佬一个接着一个见,先是掌管整个鉴查院的陈萍萍,后是庆帝,今天当朝宰相竟然也给他下了请帖。
纵使很是疑惑,翌日一早,便也收拾妥当,前去赴宴。
林府的别苑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但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主院……
“老爷,范大人到了……”
“嗯,好,你下去吧……”
“你就是范闲?”
“在下范闲……”
“现在你我同朝为官,你应该自称下官……”
“啊,下官范闲……”林相这么一说,却让范闲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坐吧,先等等,还有一个人……”
“哦……”范闲也没有多问,只是跪坐着,四处打量,顺带瞥几眼林相,林相也在打量着范闲。
“爹……”却见林珙推门而入。
“范闲?你为何会在这里?”林珙一见到范闲便怒目而视……
“坐下!”
“是,父亲……”一脸不忿的林珙坐在了范闲的对面,林相坐在主位。
“林三,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百米之内……”
“是!”范闲心里一阵疑惑,这林相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酒?却不想林相一开口,却已是让他目瞪口呆。
“范闲,你已经知道牛栏街是珙儿指使人刺杀你了吧……”
“爹!”
“林相……”
范闲不仅有些冒汗,林相不愧是林相,张口便是让人大吃一惊……
“你闭嘴!”林相瞪了林珙一眼,林珙便闭上了嘴巴。
“林相,林珙是婉儿的二哥,我又与婉儿情投意合,二哥他怎么会派人刺杀我呢?林相说笑了,说笑了……”
范闲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这林相现如今这般直言了当,究竟是为何?
“范闲,你不必为他开脱,今日让你过来,便是谈一谈这件事……逆子,你为何要刺杀范闲,今日便将原因说于范闲……”
“爹!”林珙涨红了脸,愤愤得瞪了范闲一眼。
“还不快招来,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
“爹,你是说?”
“自己下去想去……”
范闲一听这话,心里也好奇,林珙究竟为何刺杀他?难道还另有隐情不成?
“范闲,你说,你可是要继承内库?”
“我本不愿,可是如果要娶婉儿,就要继承内库的话,我绝不会放弃的……”范闲也知道这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也不做伪,坦言说道。
“哼,娶婉儿,就凭你?”
“你不过是一个澹州的私生子,就凭你也能继承内库?”
“妄想继承内库,你这个小喽啰最后必定死无全尸,难道你让婉儿跟着你守活寡么?”
“我林珙就这一个妹妹,我难道要看着她孤苦伶仃一辈子?”
林珙一顿连珠炮,林相也没有在阻拦,便是要让这二人相互坦言,才能知道各自的心思而握手言和。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拿不到内库的继承权?”
范闲看着林珙一心为了婉儿好,内心的怨气也消散了大半,没有理会他的讥讽。
“且先不说内库,就说你最近和那二皇子走得如此近,如此招摇,很容易招致太子一系的打压,你若是拿不到内库财权,你如何与长公主和太子斗?你斗不过太子,一旦太子登上帝位,我林家和你范闲有姻亲,定会招致牵连,整个家族便轻易毁于一旦。”
“我作为林家的继承人,我能看着家族往火坑里跳?”
“如果你是我,肩负着家族这么多人的前途与性命,如果仅仅是解决一个小喽啰,就能保证家族的安稳,你会怎么做!”
林珙的一席话,确是让范闲有些凝重。没想到,他与二皇子不过是见了几面而已,在其他人眼中,他似乎已经是二皇子一方的人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是他对官场不了解所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