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打断了场中的变化,丁毅心里也松了口气,知道这场切磋算是结束了。
虽然对曹洪拔剑一事感到不爽,但要是夏侯廉不出面阻止,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收场才好,总不能杀了曹洪吧?
曹洪也被晃了心神,下意识看向台阶上的夏侯廉。见曹洪手中的剑还指着自己,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夏侯廉心中更增羞恼,跳脚大骂道:“曹洪,你竟敢在我家中拔剑?你莫非还要杀我不成?哈,你好大的威风杀气!”
“锵!”
曹洪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气急攻心,做了蠢事,气势顿时消散大半,手一松,剑也随之落地。
“我哪来的杀气……这是误会,元孝,我并没有恶意。”
“杀气自然是有的,子廉兄的好意,丁毅领教了。”
心中终归是有点不爽,丁毅板着脸,语调冷淡。
做了不该做的事,曹洪心中本已气虚,此时被丁毅穷究不舍,更显窘迫。但他这些年在乡在家都早已是肆意妄为习惯了,多久没受过这种耻辱了。
“今日你侥幸赢了我又如何?令尊早与你断绝关系,你纵使有千钧之力,也不过是个浮萍无根,明月无影的游侠。”
“而我早已出仕为官,时人称我一句曹明廷也不为过。更不提我库中之钱,可比满天星斗;仓中之粮,盈若淮水奔流,厩下骏马,成群思无疆思,我家中之富裕胜于你十倍,百倍!”
曹洪一脸认真地在炫富,丁毅已是被雷得不轻,他实在没想到曹洪打不过自己,居然想在这方面扳回一城。而且,现在的曹洪已经这么有钱了吗?
“元孝,今日得罪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告辞!”
曹洪言罢,也不等夏侯廉回答,朝丁毅冷哼一声,领着随从大摇大摆走了。待他离开后,丁毅转身看向夏侯廉,见后者抖得厉害,显然气得不轻。
按理说最丢脸的应该是曹洪,但夏侯廉被人在家里又是动剑又是嘲讽的,心中的羞辱可想而知。
特别是曹洪刚才那番话,兴许只是对丁毅一人说的。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侯廉这心里已是格外别扭。也许他曹子廉打心里也看不起自己呢?
丁毅并不知道夏侯廉心中所感,正犹豫要不要出言缓和下这尴尬的气氛,便看到夏侯廉如泄了气般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抬头看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元孝兄不必多言,刚才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只是好奇,他家中真的这么富裕?”
见丁毅神情淡然,不似作假,夏侯廉心中对他更是钦佩,相比之下曹洪心胸太过狭隘了。他打起精神回答丁毅的疑问,言语间对曹洪也不再那么亲近。
“呵!早年因为他叔父的举荐,做了蕲春县令,等到他叔父被罢官后,他也遭受牵连,不得已回家闲居,想来这家财怕也有其叔父的一部分。哦,他叔父就是前吴郡太守,尚书令,曹鼎。”
原来如此,丁毅轻轻颔首,他知道曹鼎还是因为曹休,曹休是曹鼎的孙子,作为曹家的“千里驹”,不知道现在在谯县还是已经去了吴郡避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