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别用那什么所谓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来说事儿了。”没有办法从长幼有序那方面说事儿,那就只能把目光放在储君的培养了。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所以啊,以后还是多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像这次我们东行吧,那些地方上的官吏们早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布置好了一切,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更何况你都没有亲眼见过呢?”
说了半天姜云明也有些累了,他突然回过了神来:这是人家的江山,而和自己的关系再亲密也没什么用。
“您好好儿想想吧,如果您后继的人没有那个能力的话儿臣也没什么办法。儿臣这样的人在您的麾下能得到重用,能让大唐的实力强盛,但如果是个昏君呢?那火药、新粮甚至以后的轮船那都将不再是让大唐兴盛的利器,反而会成为加速大唐走向灭亡的梦魇。”
很不要脸的抬高了一下自己,但是这也并非是姜云明的本意。他现在走得太快站得太高了,引喻这种事情都得好好儿的想一想。
看了看兀自在沉思的老头子李渊和老丈人李世民,姜云明叹了口气,走出去让早早被赶出去的侍女们进来把菜端回御膳房重新加热。
好好儿的一个家宴,又被带偏了。
姜云明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想象最开始的自己是最讨厌这些事情的,但是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经变了。虽然依旧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朝政朝事,但是却总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对其高谈阔论。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对这种事儿是连理都不想理的。
拍了拍僵坐在椅子上的李承乾。虽然是太子,但是姜云明跟自己父皇和皇爷爷说的事情难免有些太大了,而且还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
想到这里的李承乾不由得有些头疼,姜云明说的这些话其实对自己父皇这种长辈没什么影响,毕竟就目前看来自己还是符合“标准”的,但是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他现在很怀疑姜云明说的这些话会让他以后教育他的太子时会很困难。
不得不说李承乾多少还是有点儿那味儿了,姜云明这话更多的是在说给他听。就目前来说李承乾很好,是个合格的太子也是个合格太子。
第一个太子是对于这个位置来说的,而第二个是对于皇帝和太子间的关系来说的。
没有了历史上的兄弟阋墙,没有了历史上的那个称心,自然也就没有了历史上的谋逆。现在的李承乾依旧是太子,但也只是太子,还看不出来什么太出彩的地方。
有一个很出色的老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种人很可能究其一生都生活在他父亲的阴影之下。都说创业难守业更难,但是守业的人身上往往还肩负着一种创业者没有的压力。
从古至今都不缺键盘侠,只是这个时代没有这个概念罢了。你没守住父辈留下来的家业就是虎父犬子,而原地踏步也不行,顶多说你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就算你做得比你的父辈还好他们还是会喷你。
有什么什么成就还不是靠着父辈的余荫?
虽然按理说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儿都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扪心自问,有几个人能做到无视他人的看法独自前行?
姜云明觉得自己或许能强一点儿,但是也不能完全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