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啊,谁家愿意得罪?这就叫做,立于不败之地!”
王凝之‘嗯’了一声,“你说的简直太好了,我能听的出来,你是真的用了心,不是闹着玩的。”
“那当然啦!我怎么可能闹着玩,就是我爹娘不理解我,你想想,未来的我,会成为钱塘第一有钱人,毕竟为了娶个好媳妇,嫁个好丈夫,谁会省钱?”
“更别说,就是再抠抠搜搜的人,那也不会在媒婆这里耍心思,这些三姑六婆的嘴,能让敢动心思的人,迅速在钱塘臭名远扬。”
“怎么样,可以吧?”王兰笑得开心,眨眨眼。
然后就被王凝之拎出门外了。
“你要是玩玩而已,我还能帮你说和几句,你既然这么认真,那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
话虽然说的相当狠,但王凝之还是很无奈的,藏在黑夜里,一路看着王兰生气地回了家,才算是放下心来。
王迁之敢放任小闺女这么胡闹,说白了不就是知道她最多胡闹到自己这里,也就罢了。
要是自己真敢支持王兰,估计可就真要遭受池鱼之灾了。
不过,黑夜里的王凝之,也是吃了一惊的。
真是没想到啊,一个小丫头,居然一边听说书,一边看徐婉做事,给她自己摸索出来行业整合,统一规划的好处来。
就没个蠢货吗?都要这么秀的?
想了想,还是王蓝田同志好,别人都是坏心思一大堆,只有他,像个天使,给大家带来欢乐与温暖。
“心胸这种事情,可以慢慢学,不着急,还有,你带着的那个玉镯子,好像是我的?”王凝之有些心疼,这是自己前几日在山下买的,打算给小妹寄回去,听说是什么名贵玉品,咱虽然不懂,可是架不住咱买得起啊!
“是啊,我从你书柜里翻出来的,你也真是的,自己兄妹,我还能真跟你生气不成,哪儿用得着给我买这些,不过呢,你眼光挺好,看看,是不是挺好看的?”
在你手上摇晃着的,是我的心血啊。
能不好看吗?
“相当好看,王兰,你不打算搞什么生意了?”王凝之觉得还是早点换个话题,不要继续在心里插刀子了。
“先不搞了,我娘跟我讲了个道理。”
“啥道理?”
王凝之是很好奇的,王兰是跟王迁之闹腾了一顿,才打算离家出走的,结果被自己赶出去,灰溜溜地回了家。
可是连王迁之这种语言大师都不能劝说成功的事情,他娘子居然做到了?
“嗯,我娘说了,我的想法不错,但是这实施起来,其实很辛苦,毕竟我是娇生惯养的,家里也不缺钱,没必要自己去劳累,还不如把时间拿来好好挑个夫婿,以后安排他去执行我的想法,我只需要等着看结果就好了。”
咽了口唾沫,王凝之努力微笑一下:“不愧是伯母,一针见血。”
“我今儿过来,一是要告诉你,我原谅你了,二是找你商量个事儿。”似乎对王凝之的反应早就预料到了,王兰不以为意,“现如今,我还可以再过两三年嫁人,这段时间,我打算好好挑选一下夫婿,你要帮我。”
眼睛滴溜溜地转,王凝之还没想好,该给王兰找点什么麻烦,让她能忙着顾不上作妖,就听见了敲门声。
兄妹两对视一眼,都是有点儿好奇,就算是梁山伯,过来的时候,都是扒在墙头上的,怎么今儿有人这么礼貌?
“王凝之,开门,陈夫子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墙头上响起,是祝英台。
王凝之翻了个白眼,想拿自己开刀就算了,连个门都不能自己推开吗?万松书院的学子们所住的屋子,门都是摆设而已,自己又没上锁的。
给王兰使了个眼色,走出去拉开门,外头果然站着两个夫子,一个陈夫子,一个笑大师。
而在他们身后,几个学子贼眉鼠眼地靠在路边,假模假样地表示着自己只是路过。
“陈夫子,马夫子。”行了个礼。
“嗯,”陈子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进小院子。
在王兰行礼的时候,陈子俊就多了个笑容,“兰姑娘,今日不与山长学画了?”
“爹爹笔力太深,我跟不上,就懒得学了。”王兰笑眯眯地回答,“还是马伯伯好,每次教我,都是故意画些浅显的,让我也能弄明白,下次还是找您教我好了。”
“呵呵,好说,好说。”马天元习惯性的好说话,左右看看,“王凝之,你这个小院子,虽然有些杂乱,却也不脏,还算不错。”
“谢过夫子。”王凝之拱拱手,“还请两位夫子里面坐。王兰,去沏茶。”
眼睛瞟过墙壁,祝英台早就消失了,不过按照王凝之对她的了解,估计这会儿正窝在墙后头,竖起耳朵听着呢。
“几位,要不要一起进来?”扫了一眼门外的几人,王凝之故意问道。
“别,我们就是路过,正好在此处赏景,看看远方钱塘的繁华,凝之兄不必管我们。”秦金生干笑两声。
瞧着那背负着手,小短腿儿一摆一摆,却又极其方正的鸭子步,王凝之耸耸肩,跟在后头问道:“陈夫子,今儿怎么来我这里了?”
陈子俊头也不回,“书院巡查,便从你处开始。”
屋子里,陈子俊坐在书桌后头,皱着眉头,“书本乃是吾辈读书人之所为,所持,所用,岂能如此杂乱堆放?这般行为,如何有对圣贤的敬爱之心?”
王凝之淡淡回答,“夫子,书本,不过载体而已,我们学的是知识,读的是道理,讲究的是礼仪,无需舍本逐末。”
“王凝之!”陈子俊嘴角一抽,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砚台都抖了抖,上头搭着的笔也掉了下来,在桌面上滚了滚,“你是在教训我?”
“不敢不敢,”王凝之拱了拱手,“夫子教导我们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又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一向都以夫子所讲圣人之言为准则,如今我屋内共有四人,则其三为行,则夫子,我,王兰一行之中,夫子之师,必在我和王兰之中。”
“王兰不言,那我自当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