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后,张璟立即吩咐拔营启程,跟上前面的丁麟和李宏利。
一路上不时有侦骑来报告前方的情况,还不错,鞑贼似乎已经明了了丁麟等人的意图,派出了一支队伍断后,却不与丁麟交战,只是戒备,以防止丁麟等人的袭扰战术。
傍晚时分,张璟吩咐安营扎寨,同时派人让丁麟、李宏利率兵返回,然后吩咐士兵,加固营地,开挖陷坑,制作拒马等,把营寨修建的固若金汤。
张璟也不强求,更没有非得吃掉对手的执念,这仗能打就打,若是打起来费力,又何必枉送士兵的性命?现在各地卫所逃兵越来越多,军制已然败坏,想要招募到合格的士兵,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张璟十分重视手上的士兵,能不损失就不损失,否则,等自己好容易训练出来的士卒几仗就拼光了,再上哪儿去招募?就算招募来了,短期内也无法形成战斗力。
这完全是赔本的买卖,张璟可不想去做。
“巴根可有消息传回?”阿古达木问自己的儿子。
“没有,不过父亲不必担心,巴根乃是族中仅次于我的勇士,天空才是他的极限,区区几百明军,怎么可能威胁到他?”秃拔矢力信心满满的说道,“明日我便与巴根联络,前后夹击,将明军击溃,让他们见识一下族中勇士的厉害!”
阿古达木闻言,缓缓的摇摇头,“不必操之过急,先消耗一下明军的锐气,他们轻骑出塞,定不会带太多粮草,待明军粮草耗尽,不得不退兵时,咱们再一鼓作气,将他们消灭!”
秃拔矢力刚想反对,但看到父亲冷厉的目光后,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敢多说什么,不过看他那不以为意的样子,显然是不赞成父亲的意见。
阿古达木看着不以为意的儿子,不由叹息一声,一字一句的对秃拔矢力说道:“急躁是成不了大事的!”
秃拔矢力不敢反驳,只能低头领命,在他看来,父亲还是太谨慎了,区区数百明军,自己率领族中勇士,一个冲锋下来,对方就会溃散的。何必多此一举,父亲这人,忒不爽快,就知道小心谨慎。
在秃拔矢力看来,五百明军真的不好干什么,他只需要带着一百名族中的勇士,就能把这些明军完全消灭。
“下去吧,”阿古达木对儿子说道,“汉人狡猾,吩咐下去,夜里一定好好戒备,别让汉人发动夜袭。”
“遵命。”秃拔矢力领命退下。
傍晚,张璟在帐中看书,王汝忠走了进来,抱拳行礼,“见过郎君。”
“何事?”张璟指了指旁边的马扎说道,“坐下说话。”
“谢郎君,”王汝忠坐下,“咱们的粮草不够了。”
“还剩几日粮草?”张璟问道。
“最多三日。”王汝忠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可惜,今日打了个大胜仗,若是粮草足够,在郎君的率领下,想必是能够吃下前面这个部族的。
张璟点头,他来河套,不过是探探地形,看看形势,并没想着打仗。谁知恰好遇到了一个在河套驻冬的部落。
此时还真是进退两难,对方毕竟是个两千多人的部落,青壮少说也得有个三五百人,更何况,那些老人、妇女也都是能提的了刀、拉的动弓的,战斗力绝对不能小觑。
若是慢慢消耗对方,通过各种手段袭扰对方,使对方成为疲兵,稳扎稳打,还是能够吃下这个敌人的。但粮草无以为继,倒是不得不退兵了。
至于如樊青所言,一鼓作气,冲上去莽上一波,赢了会所嫩模,输了地府相见,张璟是绝对不赞成的,这种冒险精神不值得提倡。
说的好听,这是冒险,其实跟投机又有何异?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划算,张璟不会去做,更何况,面对对方的誓死抵抗,兵力又不占优,等待自己的或许是全军覆没。
未料胜,先料败,这才是为将之道。不管不顾,明知不敌也要莽过去的匹夫之勇是不可取的。
“明日将今日所获之头颅挑于阵前。”张璟目光一厉,即便要退兵,他也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退走,起码得把对方打疼,让他们明白,河套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当然,这样也可能激怒对方,会让对方孤注一掷!
对此,张璟也并不会惧怕,反而会乐见其成,打阵地战,我种花家就没有怕过谁!
战争从来都不仅仅是战场上的两军对垒,彼此间的博弈是方方面面的,往大处说,从空间到时间,从国家政治到经济到军事等各方力量的对比;往小处说,将领之间的交锋,对彼此心理的把握,战术的布置等等,都会影响一场战斗的走势。
张璟做出这个决定,就是想激怒对方,若是对方愤而出战,张璟便已经赢了一半,因为这是张璟的预设战场。以修建坚固的营地为依托,与对方打阵地战,以明军的装备,鞑贼怎么赢?
若是对方不为所动,那也没办法,只能退兵了,粮草不足,耗不起的。
打仗,后勤补给跟不上,一切都休提,强如诸葛武侯,受限于蜀道艰难,国力衰微,也只能听天由命,利用有限的资源,数次北伐,即便如此,仍然把魏国打的龟缩不出。试想一下,若是一个完全体的武侯,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小人遵命。”王汝忠领命。
“将樊佥事请来。”张璟冲王汝忠挥挥手。
不大功夫,樊青来到帐中,“都督传唤小人,有何吩咐。”
“樊佥事请坐,”张璟等樊青坐下后,直言相告,“军中粮草已不足用,仅够三日所需。”
樊青闻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