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争议,”朱骥把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一旦形成党争……”
于少保抬手制止了朱骥的话,摇头道:“不至于此,各抒己见罢了,尚德你多虑了。”
朱骥闻言,看了眼岳父,随即恍然大悟,的确,朝中有岳父坐镇,不会有大乱子的,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了。
“昨日锦衣卫做的不错,”于谦转移话题,“若是朝中多一些张璟这般能吏,少一些只会坐而论道于庶务却一窍不通之辈,国事何至于此?”
朱骥也跟着点头,张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张璟做的好,他这个举主也是于有荣焉,甚至可以说,张璟做的越好,他的功劳也就越大,张璟每做出一分成绩,就有他一分功劳。
“此人的确是个难得的干臣,”朱骥对于张璟不吝夸赞,“虽然年纪轻轻,做事却颇有章法。”
于少保点头,对于张璟也是比较赞赏,“知进退、有分寸,的确是难得。”
“你掌京营操练,京营情况如何?”于少保虽然总督京营,但他也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把京营的大权尽揽手中,怕是会引起景泰帝的猜忌,因此,对于京营事务,他一贯是不插手的,除非闹得太过。
“士卒疏于训练,军纪涣散,”朱骥摇头,对于自己的岳父,没什么好隐瞒的,“不堪大用。”
于少保点头,“徐徐图之吧,你刚刚上任,不宜大张旗鼓,况且京营负责保护京师安全,若是军心动荡,多有不利。”
“遵命。”朱骥对岳父拱了拱手,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京营这么多人,若是自己不管不顾的一刀切,一旦引起士卒哗变,算谁的?
“京营不比锦衣卫,锦衣卫可以大张旗鼓,整肃军纪,因为即便乱,也乱不到哪儿去,京营不同,十余万将士,一旦引起动荡,后果不堪设想,此事宜缓不宜急。”于谦再次叮嘱朱骥道,“切不可为了立功而立功。”
“岳父放心,小婿明白。”朱骥当然不是这等急功近利之人。
“朝中关于立储之事,你不要掺和。”于少保告诫朱骥。
“那岳父是赞成立储还是……”朱骥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来见岳父,主要还是想问这个,如今以陈鉴为首的一些清流也开始参与进来了,这便表明,此事绝对不会有始无终。
陈鉴只是开始,一旦翰林、御史、六科这些代表言路的“清流”全部参与进来,就算是岳父,也很难弹压住吧?
于谦闻言,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想早立太子?只是他还需要考虑景泰帝的想法与立场。他与景泰帝之间,早非简单的君臣关系,世人皆知景泰帝重用于少保,将他视为肱骨之臣,为何?最大的原因就是景泰帝即位,是他与王直等人力主的。
当年,于谦称“臣等诚忧国家,非为私计,愿殿下弘济艰难,以安宗社,以慰人心”,郕王才表态接受皇太后任命,所以说,他对景泰帝即位有很大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