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送妹妹。”张璟也不勉强,夜色已深,这孤男寡女的,的确不好独处,张璟其实挺无奈的,虽然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双方默许了,就等张璟成婚后,张母很快就会操办二人的事情。但怎么说呢,薛彦君今年才十四岁,在张璟眼里,还是个孩子,他着实没有那等心思。
把薛彦君和翠墨送到侧门,目送二人回到了正房后院,张璟转身回到书房,继续充电。
一夜无话,第二天,经过一夜辗转反侧的潘洪正打算下值后去找陈鉴,不想陈鉴竟然先找到了他,“年兄,小弟前日酒后无状,扫了年兄的酒兴,今晚小弟略备薄酒,给年兄赔罪,请年兄赏光。”
这正中了潘洪的下怀,当下也不推脱,“年兄既有所请,小弟焉敢推辞?”
“哈哈,”陈鉴闻言一笑,对潘洪拱了拱手,“下值后,弟便来邀请年兄。”
陈鉴的住处在东华门外的明时坊,虽然不大,却颇为精巧,陈鉴的发妻并未来京,所以,他纳了几房小妾,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寒舍简陋,让年兄取笑了,”在前厅里落座后,侍女送来茶点,陈鉴半真半假的对潘洪说道。此话真的地方在于这座宅子的确有点小,只有一进;假的地方在于,这地方的宅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如果陈鉴原因,潘洪愿意用自己的三进大宅换这个小院。
问题是,陈鉴愿意吗?肯定不愿意啊,这话不过是陈鉴的凡尔赛罢了。
“小弟这两日思索甚多,我辈读书人,得志泽加于万民,不得志则修身见于世也,所谓礼贵别嫌,事当慎始,如今太子未立,非所以重储贰,定众志也。我辈当为天下先,劝天子立储,年兄意下如何?”陈鉴目光炯炯的看着潘洪,言辞激昂的说道。
潘洪闻言,站起来躬身一揖,“小弟愿附年兄骥尾!”心里不由感慨,这可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一来,张璟的交代也能完成了,自己也不用冲在前面,简直完美。
“明晚,小弟多约几位同事,为年兄助力,年兄意下如何?”潘洪接着说道,人当然是越多越好,自己拉几个,陈鉴再拉上几个,这声势不就造起来了吗?
“善!”陈鉴大喜,觉得自己果然没找错人,“年兄此言大善!”
八月十四,中秋节前夕,以翰林侍读陈鉴为首、包括御史在内的十三名翰林、言官同时上书,请陛下复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以固国本。
由于第二天就是中秋节,此事暂时并未引起太大波动,毕竟时间还短,就算能够形成足够的影响,也需要时间发酵。
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大家都不愿意生事,所以,看起来并未在朝堂之上引起广泛的注意。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些事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之前零星的几本奏折无法影响大局,是因为上奏的人,这些人只是大佬们的闲棋,大佬们的投石问路之举。
如今陈鉴联络清流上书,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些清流的影响力可不是之前那些个马前卒可比的,尽管这十几人也并非什么大人物。
但“清流”两字的威力,可是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