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等明日吧,”陈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容某回去想想,明日再与年兄言谈。”
潘洪连忙唤来家仆,与他一起把陈鉴扶到了前面,幸亏有轿夫,否则,潘洪还得派人给送回家去。
送走了陈鉴,潘洪连道晦气,本来以为此人会有什么高见,结果尽是些什么玩意?
罢了,等明日去见见张指挥,这朝局越发的诡谲起来,以张指挥的精明和职务,定然会知晓许多像他这样的中低级官员不知道的事情,看看他如何说吧。
潘洪打心里就不想趟立储的浑水,他又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干臣,需要为国事仗义执言;也不是那位的大佬的马前卒,需要为大佬前驱;更不想孤注一掷,想搏个前程的投机者。所以,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非得去找死吗?
这立储之事,岂是他们这些小卒子能胡言乱语的?就算能说几句,也得瞅准时机,言之有物的随大流,这才是明智之举。
陈鉴的意思他懂,想拉几个人,为他造造声势,潘洪又何尝不想借点陈鉴的声势呢?陈鉴再怎么不济,也是三鼎甲之一,在同科中的声望,除了彭时、岳正之外,无人出其右,通过此人,潘洪可以结交许多人,这是他这个三甲同进士所不具备的优势。
可惜,潘洪很无奈。若换了其他事情,潘洪自然是乐意的,大家各取所需,心照不宣。就是立储的事儿,那也不是不行,但起码得有个差不多吧?不说与大佬共进退,起码也得获得大佬的首肯,有大佬背书吧?
什么都没有,嫌自己脑袋在脖子上呆的时间长了是吧,就胡乱往外跳。
曹吉祥的私宅中。
曹吉祥和石亨在书房中相对而坐,若是换了平时,曹吉祥绝对不会给石亨好脸色看,年初因为京营的事儿,曹吉祥跟着狠狠的吃了一番挂落。
但蜂窝煤的差事被剥夺后,曹吉祥的进项少了一大半,石亨给的又实在是太多了,他就算不想见石亨,但想见银子呀,所以,二人又凑到一起了。
“老师傅不过是一时困顿罢了,再起之日,不日将至。”石亨看似粗豪,其实十分精明,否则,他也立不下那么多功劳,谁要是以为当兵都是些粗鲁不文的莽夫,那就是以偏概全了,唐以前的故事且不去说他,就说本朝,徐武宁为名将第一,武功就不必说了,文治难道就差了?
“哼!”曹吉祥不忿的冷哼一声,“兴安那老杂毛,坏咱家的好事,等着吧,咱家跟他没完!”
石亨闻言,心里不由暗暗摇头,这个你个老东西就别指望了,除非当今驾崩,太上即位,你才有希望收拾兴安。缘何?兴安可是实实在在的景泰帝的人,而不像曹吉祥、陈瑾等人,都是伺候过朱祁镇的人。景泰帝也是心大,这样的人都敢委以重任。
“此地没有外人,老师傅跟某说说,这蜂窝煤当真赚钱?”石亨不差钱,但对蜂窝煤却也十分好奇,他家里自然是不会烧这等劣物,但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使用、议论此物,石亨自然也好奇。